月色郎朗,清瘦的竹影鋪滿了庭院,全然一副安甯靜谧的樣子。
一顆貓頭率先從走廊拐角處探出,尖細銳利的獸瞳反襯着月光仔細掃過庭院的每一處角落。
纖長的人影交疊出現在貓的身後,無端添了些詭谲氣氛。
在石家大小姐房中聽到了動靜便利索出門的紀綿綿現在正努力平複氣息,剛剛壓着步子跑過了大半個走廊但什麼也沒抓着,估計是躲進某個角落裡了。
紀綿綿觀察四下無人,于是将木箱子打開把玉泷抱出來。
“玉泷寶貝,或許你可以感知一下有沒有什麼不尋常的氣息嗎?”
玉泷聽話地閉上眼認真感受了一下,開口道:“有,但是我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家夥。”
原本不抱什麼希望的紀綿綿得到了意外的答案,眼珠子一轉手指着那竹林造景問道:“那這些竹子有什麼特殊氣息嗎?”
這片竹林造景的存在着實可疑,她嘗試着把所有信息串聯上。
蹲在腳邊的阿梨在盯梢的同時也分了一隻耳朵聽着。
但是玉泷卻在仔細感受過後說道:“有,但是不多。而且……”
紀綿綿滿腹疑惑地等着下文。
“很奇怪,”玉泷滿臉不自信地看向紀綿綿,小手捏住她的衣角,“與其說是竹子上有氣息,倒不如說整個屋子都有同樣的氣息,同時摻雜了一點點的其它的。”
“隻是狸花貓的靈氣特别明顯,所以最開始隻和媽咪說了這個。”玉泷覺得自己好像有點粗心,明顯媽咪現在更在意的不是這個。
紀綿綿揉了揉玉泷的小腦袋瓜子,笑着輕輕搖頭。
隻是現在什麼都沒抓到,信息也都是零碎的,依舊隻能是守株待兔讓紀綿綿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夜間微涼的風吹過,竹葉發出沙沙聲響,紀綿綿還沒反應過來阿梨就已經竄了出去,連阿桃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現了身。
啪——
其實是很輕巧的聲音,紀綿綿定睛一看,原來是阿梨爪下按住了什麼小玩意,旁邊的阿桃正上爪撥弄着。
這是抓着怪事的罪魁禍首了?
紀綿綿兩步并作一步,目光鎖定哪怕被狸花貓兄妹鎮壓依舊掙紮不停,嘴裡真·叽叽喳喳着的球形生物。
“這家夥是什麼玩意?”紀綿綿忍不住問出聲。
阿梨大半個毛爪子蓋着猶豫着要不要松開,但是又怕好不容易逮着萬一給溜了。
一隻手橫插過來将阿梨爪下的家夥捏起來:“是刺猬,這家夥開了靈智。”
隻有成年人半個手掌大小的刺球半身的刺炸出了寒芒但迫于被人巧勁捏着團不成,小小的四肢瘋狂地蹬着。
這充滿喜感的一幕讓紀綿綿有些想笑,努力壓低聲音問人形阿桃:“所以就是這家夥幹的‘好事’麼?”
阿桃搖搖頭,眼睛不斷掃視走廊和竹林深處:“不止他。”
感情還是團夥作案啊。
紀綿綿了然地噤聲,眯着眼、嘴角勾笑地不斷打量着這隻刺猬,剛剛還掙紮得很,聽到阿桃說話就突然安靜下來,可有意思得很。
兩人一貓加上被“挾持”的刺猬保持着安靜,阿梨擡頭和阿桃對視一眼。
“叽!”
伴随着這突然的尖叫,一道影子閃現,同時阿梨也竄了出去。
紀綿綿隻是景觀其變,挑眉看向剛剛突然捏了刺猬的阿桃。
阿桃含蓄地笑了笑,看着阿梨将剩下的同夥叼過來。
“居然是隻白毛鼠,”阿梨一邊呸呸吐掉嘴裡的毛一邊用爪子按住,“也是少見,難道有什麼東西吸引這兩家夥?”
那隻不知道什麼品種的白毛鼠體積差不多是刺猬的兩倍大小,皮毛油亮的好像是哪家養的小寵一般,現在正沖着刺猬不斷地叽叽叫。
看着這副氣急敗壞的模樣,紀綿綿越發好奇是個什麼事,向玉泷确認沒有其他同夥之後打包帶回了客房。
阿梨最後進房轉頭化成人形将門鎖上,在地上施法畫了個圈把刺猬和白毛鼠丢進去,準備升堂拷問。
紀綿綿看見了還疑惑之前為何不用法術抓賊,得到的答複是狸花貓隻會簡單粗暴地用靈力做一些基礎的事,至于法術什麼的壓根不在範疇内。
玉泷也從紀綿綿懷中跳下來,散發出應龍的強大威壓一步一步逼近這倆家夥。
在紀綿綿的視角隻能看到那刺猬和白毛鼠眼中清晰可見的恐懼和視死如歸,以及狸花貓兄妹倆略微炸毛的狀态。
“别…别殺我…我們……”話還沒說完那刺猬精就翻身好像暈了過去。
隻剩白毛鼠獨自面對四倍的眼神壓迫,抖抖嗖嗖好一會後才開口。
“小的不知竟是打擾了您幾位大人,小的在這裡給幾位大人謝罪,還請大人放一條生路。”
話落便見着這白毛鼠往地上瘋狂磕頭,一下一下看着十分發狠。
紀綿綿眼睛微眯,擡手示意一下阿桃,等白毛鼠停下磕頭才不鹹不淡地開口;“除了我們,還有誰?”
很明顯這家夥是知道“掃帚精”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