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丁六奇結結巴巴,把身邊的周嶽往前推了一步,瘋狂眼神暗示,然後低下頭逃避和言诤對視上。
周嶽被推了個趔趄,慌忙地搖頭擺手。
看這倆家夥這麼心虛的樣子,紀綿綿斂着眸子也不說話。
玉泷受不了這倆人磨磨唧唧的樣,眼神不耐煩。
“别在這浪費時間,快說,”玉泷手上變出一卷軟刃朝兩人比劃比劃,“别讓我‘請’你倆出去。”
周嶽深吸一口氣,壯了壯膽子:“紀姑娘,昨天那事确實是意外,沒想到牛三四居然真的去绮淵閣鬧了。”
“但是,但是我和師兄不是故意甩鍋的。”
紀綿綿挑起眉頭,擡手在言诤的肩上拍了一下。
“是嗎?我不信。”
不等對方有何辯駁,紀綿綿單刀直入。
“昨兒個我碰巧就去了趟绮淵閣,好巧不巧被那牛三四污。,對方的意思可是同你倆打鬥一番,最後說是還有一人——也就是我也去過四号巷口,這才轉移了注意力。”
紀綿綿手上正甩着筆刀,無所事事的樣子,拖着聲調說話。
“我可不信,你們當時沒有暗示什麼。比如……”
“是含糊其辭、還是撒謊被人搶了、又或者是暗示我是那個幕後黑手。”
兩個男修每聽到一個斷句臉上就更僵硬一分,眼瞳瘋狂轉動,努力想着辯解的詞。
“嗯哼?我是不是猜對了?”
紀綿綿淩厲的眼神射向兩人,不着痕迹地撇了言诤一眼。
言诤狀似無意地輕輕點頭。
啧。
自己簡直是無妄之災啊,紀綿綿心想,果然修士也不見得就會是什麼好鳥,還不如一些精怪來得坦蕩。
丁六奇眼珠子一轉,想要岔開話題。
“我們去拿牛三四家的傳家寶也是無奈之舉,這宸天宗煉丹實在是需要那一味藥,我們也打算拿錢買來着,可對方就是不同意。這丹是給突破失敗的宗門弟子服用,實在是再難等下去,這才出此下策。”
“況且,我倆最後也沒把東西拿到手啊。”
紀綿綿冷笑一聲,并不搭話。
“昨天那事确實是我們做得不妥當。紀姑娘,你看在咱們同為人族的份上,就先放過這一茬吧。那些弟子們苦修多年又遭此打擊,怎麼可能冷眼旁觀呢。”
丁六奇說完眼神暗示周嶽同自己打配合。
“是啊,現在這修煉多年難進階,我倆也隻是想幫幫忙,沒想到牛三四并不理解。但是同為人族,紀姑娘您能理解的吧。”
周嶽叭叭幾句講完後發現紀綿綿絲毫沒有搭理他的樣子,嘴笨的他又杵了一下丁六奇。
“啊,對。我們這按行程今天就得回宗門複命,實在是找不到第二家有這味藥的了。不知道紀姑娘是否和绮淵閣的二少爺能否說上幾句,我們願意出錢請您幫忙。”
紀綿綿絲毫不掩飾臉上的嘲諷之意,這是道德綁架到自己頭上來了。
她撫了撫言诤蓬松的頭發,語調嘲諷:“我好像沒聽出一句真心話呢。哦不,你們自私自利是挺真心的。”
“說得好聽,這麼多受牽連的全都因你倆而起,現在來裝大氣了?”
在一旁眼神恐吓的玉泷早就聽出來這就是自家媽咪被欺負了,哪怕對面也是人族,她也不打算心慈手軟。
素白的手幻化出覆蓋層層鱗片的尖銳利爪,一點一點掐緊了面前人類脆弱的咽喉,還做出活動彈指的動作。
玉泷歪了歪腦袋,眼神薄涼。
紀綿綿故意無視玉泷的動作,裝出矯揉造作的樣子說道:“不過既然你們都這麼說了,想必也能理解我昨天差點就被那牛三四給抹黑名聲的心情吧?”
“我不過一個做小本生意的弱女子,這名聲敗壞了,我在這衍墟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說着覺得還差點啥,紀綿綿手藏在袖子裡擰了自己一把,擠出兩滴眼淚。
若是不看兩個男修被玉泷桎梏得滿臉漲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樣子,紀綿綿這幅樣子還真是令人心生憐惜。
紀綿綿用袖子擦了擦擋住視線的淚珠,捂住鼻子嘴巴,低頭看向飛雲,嘴角悄悄勾起弧度。
“唉,同為人族,我也不追究你們什麼了。”
言诤看懂了紀綿綿的眼神示意,皮笑肉不笑地開口:“可不能就這麼算了,污蔑、敗壞名聲可不是什麼小事,怎麼也得聊表一下歉意吧。”
被重新綁上手的兩個修士“自願”答應了賠償的條款,最後被玉泷丢了出門。
咚——
行客衆目睽睽之下,兩個修士被丢到街上,龇牙咧嘴地坐在地上。
有人好奇地找他們被丢出來的方向,接着就看到紀綿綿倚靠在門邊,臉上挂着虛僞的笑。
“慢走不送,再也别來,自私又虛僞的家夥,我這小店可擔待不起。”
好幾個精怪認出來了這是誰,控制不住驚訝地驚呼出聲。
“那位就是紀大人吧……”
“餘老店子旁邊就這一家,估計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