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被突然喊住的紀綿綿分了個眼神看向紅衣小厮。
紅衣小厮笑容滿面地說道:“小的是绮淵閣這幾天安排負責招待客人的,十哥特意叮囑過小的這幾天拍賣會關注一下紀大人,務必要讓您逛得舒心。”
紀綿綿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看着他身上的紅色制服,努力從記憶深處扒拉出來一個叫小十的人。
“紀大人,請随小的來。”
紀綿綿和玉泷跟着紅衣小厮繞到另一端,從個隐蔽安靜的門廳進入了拍賣會所。
來到大廳,紀綿綿驚訝于這裡的布置居然有些冷肅得不近人情,連帶着熱熱鬧鬧排隊進來的客人們也都自覺地壓低了聲音,并不過多逗留。
紅衣小厮同一紅衣女子低聲交談幾句,接着将紀綿綿一路帶着走到了頂樓的包廂。
“紀大人,這得麻煩您親自開一下門。”
紀綿綿有些困惑地看着眼前緊閉的門扉,目光搜尋好半天,硬是沒找出來哪裡有把手。
看着木門上因為框住雕花而有所起伏的地方,她有些荒謬地想到,難不成用手扣着拉開?
“大人?”
紅衣小厮見紀綿綿好半天都沒有動作,試探着輕聲提醒。
坐在木箱上的言诤小聲地提醒紀綿綿道:“用那張金紙請柬,上面應該是同源陣法。”
話音剛落,玉泷反手就将請柬掏了出來。
紅衣小厮自覺地後退一步、低下頭。
請柬貼上木門,下一秒突然響起嗡鳴聲,本就繁複貴氣的雕花木門上出現隐約的符文,逐漸凝實成一段首尾連接的圖形後像齒輪一樣轉動一格。
嗒——
事實上是微不可聞的一聲輕響,但紀綿綿十分笃信地上手推門。
看上去厚重的木門此時仿若紙片一般,都不用費力便徹底敞開。
房間内萦繞着淺淡的花香,一切都幹淨且不帶任何偏好特征,就像酒店裡的商務房一樣。
這令紀綿綿高昂緊繃的心緒稍稍安定下來,輕輕聳了聳鼻尖想要捕捉更多的花香。
紅衣小厮跟在兩人身後進門,問過紀綿綿是否需要換上她喜歡的專用香薰,得到否定的回答後上前将巨大的屏風收起。
驟然迎面打來的明亮光芒,紀綿綿下意識眯了眯眼睛,而她身邊的玉泷卻幾步走到屏風的位置,同時有些驚訝。
“這場子有夠大的。”
聽到玉泷的話,紀綿綿邊眨眼睛适應亮度、邊走到她身邊一起往外看。
剛剛在紅衣小厮的帶路下直接從樓梯上來,并未直接看見拍買叫價的地方,現在才發現,原來有差不多一畝地那麼大的空地被好幾排間隔座位包圍。
“真夠氣派的,外面完全沒看出來會有這麼大的空地。”
紀綿綿忍不住和系統唠嗑。
毛球124在自己頭頂紮了一個小揪揪,随着它的點頭不斷搖擺。
【還可以,畢竟不是什麼常用場所。】
的确,紀綿綿後來仔細看了看玉竹中部分拍賣品的來源注釋,隻能說有些東西平時沒法在市場上流通是有道理的。
這會還未正式開場,紀綿綿能夠看到不少的參與者陸陸續續地找位置坐下。
她稍微留心多瞅了幾眼,大多都打扮得十分得體,想來能交拍賣保證金的大多都是有備而來。
紀綿綿将身上挎着的木箱放在桌子上,直接在一旁的躺椅上坐下。
“紀大人,有什麼需要小的為您補充介紹一二的東西嗎?下半場拍賣會莫約在一個時辰後開始,您請盡情吩咐小的。”
紅衣小厮端着一個盛放着時令鮮果的彩釉托盤來到紀綿綿身側,蹲下後像變戲法一樣不知從哪拿出一個折疊矮幾,将托盤放在最趁手的位置。
“下半場?”
紀綿綿心想自己難不成記錯了時間,想要尋問玉泷和言诤,結果那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都扒拉在屏風上看。
她收回目光,皺着眉看向紅衣小厮。
紅衣小厮立馬上道:“紀大人是绮淵閣不可多得的貴客,上半場那些東西,隻需要告知一聲绮淵閣替您留意。下半場的算是真正意義上的稀罕物,上頭吩咐過了,您要是有什麼合眼緣的,绮淵閣可以幫紀大人牽個線。”
這麼一說算是十分明白,紀綿綿感慨自己這多個朋友多條路,江朝月一人就能抵多條路了,當真是走了大運。
隻不過想到自己打算背着江朝月在危險邊緣試探,紀綿綿心虛地摸了摸臉。
她擺了擺手說道:“我倒是沒什麼非要不可的,過來湊個熱鬧、順便看看有些什麼東西。”
紅衣小厮不再多問,隻是将東西都擺好後站起身說道:“那就不打擾您的興緻了,若有需要,您敲一下這個鈴、小的便會趕到。”
紀綿綿點點頭。
折疊收在牆邊的屏風由琉璃展現大幅的畫卷,鑲嵌的邊框在光亮之下竟分不出是粗磨紋路的金石、還是油潤發亮的重木。
這畫卷隻是山水,連草木都不見影,紀綿綿瞧着覺得有些怪異。
“你們倆還在看屏風呢?”
眼看言诤的手都碰快上了屏風,兩人專注的态度令紀綿綿十分不解,她忍不住出聲問道。
言诤骨節分明的手在靠近屏風的最後一毫厘處頓住,他和玉泷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紀綿綿。
“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