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坐在沙發上紅着眼眶開始抽泣,父親又拿出了煙,打了幾次火,都沒有點上。
在這一刻,她對母親的心疼,突然随從前和母親一起做家務的時光中消磨了去。她希望母親能多自愛一些,可她卻總是想拉着她一起下來,走她從前走過的路,洗她從前洗過的碗。
連憶白拿出手機來,看了一眼時間。得動身了,再不走,要錯過高鐵了。
連憶白拿出手機給金途發了條微信消息:我已經在回來的高鐵了。
充滿消毒水味道的車廂裡,旅客來自天南海北,她望着窗外的遊魂已經不會再被吓到了,第一次可以靜下心來,看樹看山。
到了小區樓下,天色已經昏暗,還能聞到别人家炒的菜香,滑動幾下手機屏幕,把共享電動車鎖上,單手拎着行李箱往小區走。
走了兩步,想到了什麼,又掉頭去了小區旁邊的超市。
連憶白摳着手,站在賣洗手液旁邊的架子上旁邊,盯着想了半天,一貫節儉的她,最後挑了最貴的那瓶。
帶着些微妙的心情,終于拉開了智能門。
房内卻一片漆黑,金途還沒回家。
她換了拖鞋,把原來的空了的洗手液扔進垃圾桶,新買的拆了包裝,擺上了洗手台,又去洗了個手。
去把行李箱的東西收拾好了,出來在客廳打開電視,坐了一會兒。
陽台上,上次洗好的床單被套早就被收了起來。
有點奇怪的緊張感,她又起身去洗了個手,裡裡外外,沖了三四遍。
又坐了大概半個來小時,金途還是沒有回家,也沒有回她的消息。
她拿起桌上的手機,給徐暖發消息,打了兩個字,又删了,删删改改,想到徐暖的直腦子,算了,直接給徐暖發了:你們大概啥時候回來?
同樣也沒有回。
喝了口水,坐回沙發,正納悶這一個兩個都去幹嘛了,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号碼的電話,有一種不太好的直覺。
“小暖和金途回來了嗎?”是張秀清的聲音,隐隐約約還夾雜着她在木質地闆上踱步的聲音。
她們去的是一家和張家交好的伯父開的飯店,貴賓包間的菜色也很好。
吃到中途,金途卻突然開口:“我去一趟衛生間。”她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特别想化形,在自己還沒恢複實力的時期,在外面化形是非常危險的。
過了一會兒,徐暖也開口:“我去看看她。”
結果包廂内兩人等了好久,也不見她們回來,電話也打不通。
張秀清叫了個服務員進來問:“你好,請問看到我朋友去哪裡了嗎?”
服務員一臉歉意:“不好意思,今天的攝像頭剛好壞了,師傅還沒過來修。”
連憶白着急地開口問:“大概是什麼時候?”
“兩個小時前。”金途已經失聯了至少兩個小時。
連憶白站起了身,前面的水杯差點被帶倒。既沒到24小時,也沒有明顯緊急的迹象,報警都不一定能立案,更何況金途也不是普通人。
她在這時才想起來,她連房東的聯系方式都沒有。
宋雨再次放下銅錢,歎了口氣,“被遮掩了天機,我算不出來。”
連憶白坐了回去,把桌上的水一口氣喝完,她一定得找到阿途。翻出了包裡的羅盤,心随念動,拿出地圖,很快鎖定了幾個目标。
“帶點家夥,加滿油,開車過來接我。”她回撥了電話,直入主題。
連憶白斂了口氣,咬破指尖滴進了朱砂,開始畫符咒。
黑色保時捷剛停下,連憶白就直接拉開車門,上了後座又掏出羅盤:“我還不能确定,先去郊區廢棄工廠看看。”
張秀清看了眼後視鏡,後座上的女人急得連身上的黑色背包都沒摘下來,眉毛緊皺專心端着羅盤。連憶白越是慌張,臉上看起來就越是冷靜。
張秀清有些疑惑,如果是因為她們上次不小心走漏了風聲,觊觎金途倒是有可能,那小暖的消失又是為什麼呢?
車子停在闆房搭建的保安亭旁,連憶白的白色運動鞋踩在濕泥上,拿着羅盤繞了一圈,沒有收獲。
心頭警鈴大響,“不是這裡,去墓園!”她捂着有些難受的胸口開口,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嚴重,她必須得盡快找到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