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賀修霖就離開了後山，昨晚的修煉遇到了瓶頸，他想在課業堂找找哪裡出了問題。

隻是他剛走到門口，就被孫長老叫住了：“修霖啊，你今日不用來課業堂。”

“長老？”

“你直接去找懸劍真人就是。對了，他還讓你帶上佩劍。”孫長老背着手離開了。

賀修霖下意識摸向腰側的劍，還記得懸劍真人說過這柄劍并不适合他，正好借此機會問一問原因。

懸劍峰山腳下總有許多弟子在練習劍法，有懸劍峰的，也有從課業堂揪出來的。賀修霖從仙鶴上下來，一眼就看見了在站一群蘿蔔丁中的懸劍真人。

整整衣冠，賀修霖挎着劍走過去向懸劍真人見了禮。

“見過真人。”

懸劍真人手持一截木棍，嚴肅地對他點點頭：“跟他們先練着。”

罰他過來隻是為了練劍不成？

賀修霖應聲稱是，來到了隊尾。雖然心中存着許多疑問，但他還是熟練地揮起了劍。

“你看那名弟子，給為師說說，你以為他的身法如何啊？”

遠遠的，懸劍真人指着賀修霖，隻見他身邊站着一名少年弟子，身形筆挺，身着白衣，年齡看上去比賀修霖稍大。

“不如我，”那少年雙手抱胸，眼中劃過不屑，“和其他人一樣空有其形罷了。”

“再仔細看看。”

懸劍真人揚眉瞥了他一眼，語氣也變了，心中不無得意地想，他這徒弟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太傲，大概也是因為他徒弟太優秀了罷。

白衣少年聞言又端詳了片刻，神色一點點收斂了起來。

“我可沒有說錯，他對劍式的理解确實不如我。隻是，”少年話鋒一轉，“他似乎對這套劍法頗為熟練，一招一式都……”

懸劍真人搖搖頭，直接打斷了他：“不錯，他确實對這套劍法爛熟于心。而且在本真人看來，他對劍式的理解未必不如你。”

少年不服氣，張口欲反駁。懸劍真人直接問道：“你可知他多大？”

“看上去是比我小，可這又如何，弟子自信在他這等年齡時能勝過他。”

“确是未必不能勝過他，隻是他才七歲，就已經練出了劍氣。”懸劍真人抛出的消息對少年來說無異于深水炸彈。

少年猛然看向懸劍真人，一雙晶亮的眼睛瞪得溜圓，面上帶着詫色：“這，這怎麼可能？”

懸劍真人心中暗笑，闆着臉回道：“怎麼不可能，為師一直告誡你要虛心求道，戒驕戒躁。可你一向自視甚高，這弟子小小年紀便取得了你的成就，卻還要比你謙和。”

“這弟子是誰，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宋霜州被自家師尊批駁一通，面上有些挂不住，又憋氣地望着賀修霖，試圖挑出他的錯處。

“是掌門的大徒弟，以後會常來。你可不要去招惹人家。”懸劍真人嘴角浮現一絲笑容，以他對徒弟的了解，是一定會找上賀修霖的。而懸劍真人打的就是這個主意，這小子修煉以來順風順水，挫挫他的銳氣也好。

宋霜州在腦中回想這号人物，掌門除了前幾日剛收的弟子，似乎确實還有個大弟子來着，之前一直待在玄元峰，因着掌門常年不在宗門，所以很少出現在人前。

“原來是讓您來看孩子的。”宋霜州眼裡透着狡黠。

“什麼看孩子，看我把你慣得沒大沒小。”懸劍真人作勢要打他，被他兩三步跳着逃走了。

場上的弟子都是來這裡得懸劍真人的指導，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賀修霖。無他，因為賀修霖的動作太過行雲流水，與其他人形成了對比。

白衣弟子膚若白瓷，長發被一根發帶簡單束起，神色認真，手下劍招淩厲，連帶着清潤的眉目都沾上了英氣，如同一幅大肆渲染的水墨畫。

一套劍法收了勢，周圍已經有不少弟子都停下了動作，甚至有人為賀修霖喝彩。

“好了，都各自練習去，且看你們什麼時候練成。”懸劍真人踱步到賀修霖面前，驅散了衆人。

“你的劍法熟練，可是有專門下過功夫？”

賀修霖拱手回道：“弟子每日晨起都會在峰頂練習。”

踏實勤勉，懸劍真人對賀修霖是越發的滿意。

剛剛給孩子挖了坑，總要教點真才實學才對，于是他沉吟片刻，開口道：“既然你能修練出劍氣，說明你對劍式有自己的理解，可是剛才并未體現出來。每次練習都要竭盡全力，這是其一。”

“其二嘛……就是你手裡這把劍。”懸劍真人拉長了聲音，深色莫名，“你這把劍是沉陰玄鐵打造的，性陰屬水，而你恰好又是火靈根。更何況，這把劍品階較低，極其耗費靈力，早已不适合你。”

每說一個缺點，賀修霖握劍的手就緊上一分。雖然不情願承認，可是他知道，懸劍真人說的是對的。

“尚鴻既然把你們兩個交給我，那我就要給你們一點實在的。”懸劍真人見這弟子半晌不說話，以為是把孩子打擊到了，幹咳兩聲找補，“我這裡有一把劍，名喚昭旭，頗為适合火靈根使用。”

“隻是這把劍，性子太烈，非常人能馴服，你有沒有信心收了這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