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盛淩冷冷道:“我和我的女人怎麼相處,用不着你管。倒是你,不把包包直接交給保安就走,深更半夜在這裡故作深情地等我的女人。豈不是個寡廉鮮恥的男人?”
陳心念踹了劉盛淩一腳,惡聲惡氣道:“你給我閉嘴。”
趁祁宇軒被陳心念這番粗.魯言行弄的愣怔,劉盛淩一把奪過祁宇軒手裡的包,攥住陳心念的手腕,往小區裡走去。
祁宇軒在他們身後道:“盛淩、念念,無雙年紀小不懂事。你們多擔待擔待,就讓她明天能去參加訂婚宴,可以嗎?”
陳心念疑惑:“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你不準無雙參加訂婚宴?”
劉盛淩低聲罵了句粗話,停下來。
陳心念望向祁宇軒:“年紀小不懂事,什麼意思?”
祁宇軒鮮有的向她露出尴尬的表情來,劉盛淩在一旁淡聲提醒:“網暴。”
陳心念怔了怔,不可置信地問劉盛淩:“是無雙?不是說是萬千嬌的嗎?”
祁無雙和她關系一向不錯。
劉盛淩解釋:“發帖的是祁無雙,萬千嬌蓋的樓買的流量。”
陳心念沉默。
祁無雙喜歡劉盛淩,又正值青春叛逆期,來這一出也不無可能。
劉盛淩冷靜地說:“宇軒哥,我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上,收回找校方交涉讓她退學的想法,讓她隻是吃了個校内警告,已經是很寬容她了。我不可能因為她在家裡哭天搶地,拿不讀書要挾你們,就答應讓她參加我的訂婚宴。”
祁宇軒立時說:“我們會看住她的。”
劉盛淩譏诮道:“你們要是看得住他,當初何必找我把她從劉家會所給攆出來?更何況這和你們看不得看住她沒關系,老子就是不想讓她礙老子的眼,這就最大的理由。”
祁宇軒望向陳心念。
陳心念吞吞吐吐地說:“人不能慣,越慣越沒規矩。她這麼喜歡盛淩,喜歡到處事……這麼極端。萬一她在我倆訂婚宴上受了刺激,那可不是我和盛淩對她寬容就能收場的了。”
祁宇軒歎口氣,幽幽說了聲打擾了。
轉身離開。
劉盛淩深深地看了眼陳心念,苦笑着自嘲道:“看來我一點兒都不了解你,我原以為你是為了你媽而傷心到失魂落魄,卻是因為被他撞見才如此。”
他說到這裡,眼眶紅了一圈,聲音也啞了:“念念,直到現在,在你心裡,他還是重要到了這個地步嗎?”
陳心念張張嘴:“不是……”
她望着劉盛淩明顯受傷的表情,心裡一陣陣發慌,腦子一片混沌,一向在他面前伶牙俐齒的她竟解釋不出半句。
劉盛淩沒再拉陳心念的手腕,往裡走去。
陳心念慢吞吞的跟上去,始終和劉盛淩隔着半步遠的距離。
兩人的沉默一直維持到了劉盛淩臨睡前,和她說自己要去書房睡覺。
陳心念眼睜睜地看着劉盛淩将一旁的枕頭拿走,口口聲聲地“體諒”道:“我也正準備和你說的,今天分房睡。兩個人一起總睡不好,明天事情多。”
卻在書房的燈熄滅後,輾轉難眠。
陳心念一向擅長冷戰。
這一回,她卻發現,自己極其不擅長和劉盛淩冷戰。
眼睛發澀,喉頭發哽,四肢發冷。
腦子裡有一團亂麻不停的繞。
再這樣下去,恐怕她要整夜失眠。
為了身體以良好的狀态迎接明天的訂婚,陳心念選擇從床上下來,去和劉盛淩坦誠:她當然是因為陳青蘿而傷心。祁宇軒是外人,她要保持體面,被撕破體面時,當然會難堪。而他是自家人,她能自由自在展示自己的“醜惡”,當然不會難堪。
她還要坦誠:她不喜歡和他冷戰,這會讓她失眠。
書房的窗簾透光,今夜月光甚好。
陳心念可以看見劉盛淩在她進來時,由翻身對牆而睡的姿态轉為平躺。
陳心念高聲道:“我隻是過來提醒你,明天我還要去銀行把爸爸收藏的貴重首飾和手表取出來給我們兩充場面,所以你先去訂婚宴現場,我之後再去,我就不和你一起了。”
說完陳心念就後悔了。
同時,劉盛淩再次翻了個身,對牆而睡。
陳心念總以為自己對劉盛淩可以坦蕩地表露心迹,這一回,她卻發現自己的理智被抛到九霄雲外,嘴巴被快要崩壞的情緒控制。
她對劉盛淩不再坦蕩。
且難以抑制,難以更正。
這樣的她,實在是糟糕極了。
陳心念頹然又挫敗地轉過身,往卧室走去。
身後傳來劉盛淩的輕聲低語:“念念,我的确是想生你的氣,可我一想到你在你媽那兒受了氣,就舍不得。”
沒生氣,那還分床睡?
舍不得,那還分床睡?
眼睛泛酸,陳心念昂起頭,嗡聲嗡氣地說:“劉盛淩,我要是真的在意祁宇軒勝過你,一開始就不會和你訂婚。”
劉盛淩沒說話。
陳心念眨眨眼,把眼淚憋回去,籲出一口氣,繼續拖着步子慢慢地往前走,沒走幾步,她所熟悉的那具高大充滿安全感而溫暖的身體從背後貼上她。
後腰的感受讓她愣怔。
劉盛淩在她耳邊悶聲道:“為什麼不能和你一起睡,明白了嗎?”
陳心念臉熱,呆立不動。
劉盛淩的臉埋在她頸窩,燙的驚人,懊惱地繼續說:“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現在我一聞着你身上的味兒,它都饞得流口水。”
陳心念小聲嘀咕:“你怎麼跟狗似的。”
還是發.情期的。
劉盛淩沉默良久,低低地發出一聲“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