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固的紅色瘢痕仍然沖破面具邊緣,猙獰的從斜穿至眼尾,增添了一絲吊詭。
男人的雙手戴着皮質手套,右手手心裡握着一根合金手杖,手套與袖子接壤處有一截銀白,左手則覆在右手手背之上,粗大腕骨露出的皮膚是與右手截然不同的紅褐疤痕。
僅僅站在那裡,就讓人無法忽視,又令人想轉移視線,避其鋒芒。
察覺到omega的視線,男人頓了一下,手杖輕叩地面,閑庭漫步般一步步走來。
*
鶴立雞群的身高,結實有力的體格,充滿壓迫感的強大氣場,這毫無疑問,是一個alpha。
歐蘭立刻警惕起來,迅速環顧四周,不到五十平的卧室内,隻有他和alpha兩個人。
門是關着的,他是躺着的,屁股底下隻有張床。
床,alpha,omega,緊緊鎖住的大門。
歐蘭快要窒息了,心裡瘋狂打鼓,平日裡仗勢欺人的氣焰也弱了好幾分。
他攥着被子裹緊自己,一邊雙腳亂蹬後退到牆角,一邊色厲内荏道:
“你,你是誰?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我背後可是帝星的朗姆家族!我們家世代是帝星頂級的朗姆酒供應商,政府背後的資金支持者,地地地位可是非常的不一般!”
男人走到床邊,微微低下頭,俯視着omega,略長的黑發垂落在下颌,遮蓋住領口可怖的傷疤,與漆黑的合金面具融為一體。
紮克裡望着歐蘭驚慌失措但白裡透紅的臉,平靜的判斷道:“虛張聲勢,說話邏輯尚可。腦域修複劑的效果不錯,不枉費我花了大價錢。”
他沖着歐蘭行了個紳士禮,再次自我介紹了一遍:“紮克裡.德爾曼,你的聯姻對象。”
聯姻?聯姻!!!
歐蘭的腦子一瞬間爆炸,他想起了,那噩夢般的一切壓根就不是夢!
他得了怪病,那個賤人死了,死了還要禍害他瘋掉了,他被家族抛棄送往偏遠星球聯姻,榨幹最後一點價值。
曾經最寵愛他的繼母,親手将他送上了飛往偏遠星球的飛船,關進密不透風的囚室裡。
那個惡毒的女人隔着鐵欄杆假惺惺的沖他抹淚,哭訴道:“歐蘭,媽媽也舍不得你,但媽媽是為了你好,隻有你嫁得夠遠,才能幸免于難。”
“我給你挑選了好人家,你的丈夫雖然缺胳膊少腿毀容破相兇殘古怪,但他年輕有為,是個擁有土地的大領主。他心甘情願的求娶你,送來了大量稀有礦産作為彩禮。擁有這種财力和家底,足夠養你這個瘋子一輩子了。”
“啊——”歐蘭痛苦的尖叫,目眦盡裂,他抓狂的抱住自己的腦袋,開始崩潰的撞牆。
淩亂的頭發遮不住去而複返的醜陋潰爛,再配合恨意滔天的神情,說不出的瘋癫。
紮克裡皺眉,俯身伸出手墊在歐蘭腦後,要阻止他撞牆,被歐蘭狠狠的一把甩開:“滾開啊,别碰我!”
“冷靜。”
紮克裡的手強硬的護在歐蘭的後腦勺,往懷裡一按,阻止他傷害自己。這可是花大價錢好不容易治好的腦袋。
歐蘭拼了命的瘋狂掙紮,腦袋死命往後仰要拉開距離,紮克裡的手掌就跟鐵鉗似的掙脫不開。
歐蘭怒火中燒,幹脆反向頭槌,用腦門瘋狂撞紮克裡,試圖像公牛般頂開一段距離。
紮克裡略微一頓,突然松手退後。
歐蘭收不住勁兒,猝不及防就撲上去投懷送抱,臉在男人胸膛上平行滑鏟,啪的一下親到了alpha的嘴。
歐蘭:“……”
“啊啊啊——”歐蘭崩潰的瘋狂擦嘴,這個金屬面具怎麼是軟的啊,親上去的形狀和嘴唇一模一樣,這是他的初吻啊啊啊,他的嘴髒了!
盡管隔着一層面具,屬于間接接吻,可觸感過于真實,依稀還在唇上殘留,越回憶越清晰了。
歐蘭暴跳如雷,把一切責任全歸咎于alpha身上,抓着手邊的東西就開始砸:“滾!給我滾出去!你這個惡心的alpha!誰允許你碰我的!滾啊快給我滾!”
他就坐在床上,手邊隻有枕頭被子,omega的手勁兒不大,砸在身上軟綿綿的,像是在玩枕頭大戰。
在面具的遮擋下,紮克裡不動聲色的抿了抿唇,一邊隐秘的回味着,一邊伸手抓住枕頭被子床單等等床上用品。
歐蘭站在床上氣喘籲籲、扔無可扔,他擡頭見紮克裡依然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怒不可遏,沖上去就是飛踢一腳。
紮克裡一把扣住歐蘭的腳丫子,輕輕一拽,歐蘭霎時間就失去平衡,眼睜睜又要倒進alpha的懷裡。
“不要碰我——”歐蘭啪的一下給了紮克裡一巴掌,由于慣性兩人一個往東一個往西。
歐蘭咬着牙緊緊閉上眼,身體偏向一側即将摔在地上,右手手腕一緊,又被拽了回來。
“都說了不要碰我——”
歐蘭被紮克裡用床單裹成了蟬寶寶,丢在床上。
“現在我們可以正常溝通了嗎?我的未婚妻。”紮克裡冷靜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