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騎在月下奔馳時。
皖欽忽然想起白衣人消失前的冷笑。速喜符……宋榮的臉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那個總愛叼着狗尾草、把符紙折成紙鸢的少年,此刻究竟在何處?
營地中,符修布下的金光陣法正緩緩轉動,如一輪懸浮的金日。
九熙迎上來時,發間還沾着草屑:「可算來了!宋公他們剛到,那老東西擺了好大的架子...」
「慎言。」皖欽打斷他,目光落在陣法中央的宋權身上。
這位岐山大公子面色凝重,指尖掐着法訣,與父親宋戶一左一右,如兩尊門神。可當他看向皖欽時,眼神卻微微一滞,似有驚詫,又似有憂色。
記得兒時他們路過棗南城也不過十多來号人,卻待了足足半月,而一天到晚不見其人,也不知在做什麼事情。也可能是年過久遠,記不大清了忘了罷。
一陣狂風襲來,混雜着樹葉與渣滓,惹得人睜不開雙眼。
待風停時,一衆符修整齊地向他們走來。
最前面的便是宋公與宋權,宋公說陣法已形成,之後便會分成幾個方向,對華東城進行全方位布防。可他說話時,眼神卻時不時落向皖欽。
東方紀自是高興,接着便請宋公入座。
夜宴上,烤肉的香氣混着符香彌漫。
一響飯食過後,宋公道:「紀王,符修此次下山,所經地域廣,用時長,屆時還望紀王多多照顧。」
「自是應當,宋公且寬心。」
「此次督察,三皇子竟也在其中。不過,來時卻碰上了雷雨,可有受傷?」宋公看着皖欽問道。
「隻是引發了舊疾,其他并無大礙。」皖欽回道。
宋公指尖忽然現出一張黃符,扔向皖欽。接住後,皖欽倒也認得,宋榮曾給他講過,這是一種保護性的符,名為小吉符。與速喜符不同,速喜符攻擊力極強,而小吉符保護性極強。
「三皇子殿下少時與老夫在棗南城有過幾面之緣,知其舊疾,貼身而戴,可強身健體。」
「多謝宋公。」
宴後收拾之餘,皖欽找到了宋權,道:「宋公子,借一步說話。」
「殿下是想問宋榮的事吧。」
「是。」
「殿下知道宋榮他生性自由,不喜岐山那套規矩,自殿下恢複皇籍後更是少有歸家,若是想要打探具體去向,實在是無法告知。」
「……那兩年前呢?可有什麼事情發生?」
「兩年前……說來慚愧,宋榮與金家小姐大婚之後,拿了速喜符的樣式,與父親大吵一架後,帶着金小姐斷然離開,至此便無音訊了。」
「兩年前拿了速喜符?可……」
皖欽戛然而止,宋榮贈他紅綢布時,那可是兒時啊,早已自學成才,又何必再拿樣式,難道岐山容不下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