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解語視線再次掃過兩人,思索片刻後答:“你二人命中有一劫,生離死别之一,再多的我便看不出來。”
生離好歹有命活,但死别……
宋聞溪擺擺手,釋然道:“那也得好久以後的事了,有沒有緣還不好說呢。”
她又繼續問道:“花前輩,我們還有一事需要向你打聽。”
花解語爽快直言:“力所能及之事,能幫則幫。”
宋聞溪道:“花前輩,你知道什麼可以重塑肉身的……”
門路二字還未出口,花解語倏然咳起來,咳得撕心裂肺。
她艱難地沙啞道:“我的病……又要發作了……隻能擇日再說了……”
說罷,她捂着心口,快步踏門而出。
“阿語,你又發病了?”屋外桓娘焦急地扶過她。
宋聞溪擔憂道:“花前輩,她沒事吧?”
桓娘輕拍花解語的脊背,溫聲回:“無礙,隻得委屈二位再住一晚了。”
她又補充道:“切記不管晚上發生什麼,萬不可出門。”
宋聞溪點頭:“不委屈,我記住了。”
接下來一天,宋聞溪都沒再見到花解語。
她和陸青衍用過兩食,悠哉哉地出門逛了一圈。
暮霭沉沉,夜色漸濃。
宋聞溪癱倒在床上,翻來覆去,滾了好幾圈。
陸青衍很是不理解,白她一眼:“身上癢就去沐浴。”
宋聞溪靜下來,發着牢騷:“你是不是從出生起就沒舔過自己的嘴唇?”
陸青衍:“???”
宋聞溪補上後一句:“要不然你怎麼活到現在的,不該早就被毒死了嗎?”
陸青衍也沒敗下陣來:“你見過什麼有毒的東西會毒到自己的?”
宋聞溪無語,她還是怼不過這張嘴。
夜色靜谧,天空陰沉。
不久,屋外便響起突兀的腳步聲,依舊伴着幽幽的嗚咽。
宋聞溪原地彈跳起來,躲到陸青衍身後,死死抓着他的胳膊,抖抖索索:“就……就是這個聲音,好吓人。”
陸青衍從容不迫:“出去看看。”
宋聞溪驚恐地看向他:“啊?不是不讓出門嗎?”
陸青衍冷笑一聲:“你幾時這麼聽話了?你不去,那放開我,我去。”
宋聞溪堅決不松手:“不……不行,還是一起去吧,我一個人更害怕。”
陸青衍便拖着這麼一個尾巴,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一抹豔色踱步回廊,似是名女子,一襲紅衣刺目,晚風習習,撩起她薄如蟬翼的紗裙。
她斷斷續續地喃喃自語,聲如蚊讷,怎麼也聽不清晰。
宋聞溪讪讪開口:“好……好吓人,不會是女鬼吧。”
陸青衍無奈:“我也是鬼魂,怎麼沒見你怕。”
宋聞溪弱弱道:“不是怕過了嗎?”
陸青衍平靜道:“走。”
宋聞溪擡起頭,一雙眸子淡漠如水,被夜色襯得發亮。
陸青衍偏過目光:“跟上去。”
宋聞溪手上收得更緊:“走,走吧。”
陸青衍現在就像是貓爬架,拖着扒在身上的怕得要死的喵咪艱難前行。
兩人蹑手蹑腳地跟了好一會兒,卻也沒瞧見女子的面容,反而在拐進後院時不見人影。
宋聞溪悻悻地哆嗦道:“既然跟丢了,我們先回去吧。”
陸青衍點點頭,繼續扮演貓爬架的角色,拖着膽小的貓回窩。
回到房間,宋聞溪馬上膽大起來,“咻”地一下松開他,滾上榻,裹上軟乎乎暖烘烘的蠶絲軟被。
陸青衍撚了撚肩頭的餘溫,用完就扔,還真是沒心沒肺。
他今夜沒再出門,呆在房間裡,靜靜看着某隻睡得很香的貓。
因是有他相伴,宋聞溪睡得安穩許多,呼吸聲平緩均勻。
約莫兩個時辰後,房門被“唰”地一下踹開。
宋聞溪聞聲猛地驚醒,望向門口。
紅衣女子再次出現,面容顯于眼前,竟是花解語。
她雙目猩紅,執劍的手微微顫抖,徑直沖向宋聞溪:“青玉,把青玉交出來。”
陸青衍來不及阻止,但好在宋聞溪向旁邊躲避,隻劃傷了肩膀。
她吃痛地捂着傷口,鮮紅的血液從指間冒出。
花解語又要動作,陸青衍連忙說道:“快把青玉給她。”
宋聞溪猶疑:“可是……”
陸青衍厲聲道:“給她。”
花解語眼神空洞,聲調陰冷:“青玉,給我。”
宋聞溪不情不願地翻出青玉,遞到花她手中。
花解語收了手,接過青玉奔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