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下來,除了給夏連翹拎包捶腿,等于什麼都沒幹,薛渺歎了口氣,點着燈複習功課。
整理的筆記可以拓印以後一個靈石一份賣出去,加上膳堂打工的,幫師姐們喂仙鶴的,她大概還要三年才能買上屬于自己的劍。
要作為本命劍,至少都要中品以上。
即使成為打工皇帝竟然也買不起修真界的一把靈劍。
她放棄了,軟飯硬吃才是道理。
她該去找美人姐姐刷刷存在感了。
薛渺望着手裡的玲娜西貝兒,滿意地點了點頭,這簡直一模一樣嘛。
反正這裡又沒有地表最強法務部,她不信律師函還能發來淩霄宗。
想到能見到她,薛渺心情忽然明快許多,餘光瞥到枕下的《江山不夜雪》猶豫片刻,還是将它帶在了身上。
她上到藏雪峰已然輕車熟路,到了峰頂她才想起兩人并未約定過時間和地點,隻好等在寒方殿内,看什麼時候能偶遇上。
薛渺先給道尊點了一炷香,看了片刻嗚嗚道:“今天也好喜歡老婆哦。”
蓮台上的白衣仙尊身姿如水,廣懷溫柔,低眉垂目之時卻又能渡化衆生,震懾邪魔。
閑來無事,薛渺嘴角露出迷之微笑,從懷裡把那本《江山不夜雪》掏了出來。
薛渺對道尊像對視一眼,看話本時默默地背過了身去,沒事,扣一道尊原諒我。
【卻說那魔皇生得朱唇玉面,明眸善睐,烏絲戴帝冕,十根玉指豔蔻丹,瞧着那面清清,心冷冷的道尊,垂下兩滴紅淚來。】
【道尊當真不曾對我動過心?】
【道尊别開眼,似有不忍,卻道,你我仙魔殊途,此前種種不過我道心不堅,怪不得你,隻是往後,你我恩斷義絕,你自做你的魔皇,我依舊修我的長生無情道。】
薛渺意興闌珊地翻過兩頁,果然翻到了自己想看的,那魔皇見道尊要與自己斷情,哪裡肯幹,當即壓着道尊又釀釀锵锵了十餘頁。
這才是她辛苦一天後該看的好東西。
降真香直上青天,引來仙鶴盤旋,薛渺一愣神,那香灰落在了地上的《江山不夜雪》上,灼出了個大洞來。
薛渺:“......”
乖乖,不會是道尊顯靈了吧。
正猶豫,卻見殿門内跑進隻白胖的兔子,今日仔細看去,才發現那它兩耳更尖,比旁的兔子生得要怪異威武些。
想起初見時她還想把人家抱在懷裡搓,薛渺就有些心虛,這可是美人長老的愛寵,自然也要讨好。
望天犼蹲在殿門口,高貴冷豔地瞥了一眼薛渺,這個愚蠢又弱小的人類少女,感覺能被原型的她一屁股坐死。
真不明白道尊為什麼幾次三番地搭理她。
薛渺清清嗓子,哎呀幾聲,做作又不失真誠地道:“瞧瞧,這不是美人姐姐的靈寵嗎。”
“瞧瞧這一身雪白得沒有一絲雜色的皮毛,一看就不是凡品。”
薛渺圍着望天犼繞了幾步,豎起大拇指道:
“瞧瞧這睥睨無雙的眼神,當真是威武又霸氣,若征戰沙場,必是一方猛将。”
望天犼:“.......”
雖然這少女又弱又吵,但眼光不錯嘛,看來她的一身霸氣就連這個兔子外殼也無法限制。
望天犼心中洋洋得意,卻暗自嗟歎,望天犼啊望天犼,你為何要生得如此美麗威武,這就俘獲了一個少女的仰慕之心,實在是罪過。
于是看薛渺也順眼起來,耳朵一甩,示意她跟上。
望天犼半隻腳踏入自在境中,耐心地等着薛渺,薛渺雖感震驚,卻不敢耽誤,隻快步跟着望天犼進去。
自在境中白霧缭繞,腳下芳草蘭汀搖曳,望天犼走幾步便停下來看看她有沒有跟上。
越走,白霧便越淡,隐約看見一座清竹玉樓與淺溪比鄰而居,有幾分抱樸守拙之意。
沈衣坐在溪邊釣魚,烏發垂落,依舊是安靜清冷仙姿玉儀,薛渺心頭一跳。
這何嘗不是一種代餐呢。
美人姐姐這個樣子,和寒方殿内那端坐蓮台的道尊像竟像了八九分。
沈衣微微擡眸,眸光溫和,視線落在了薛渺局促的身形上:“怎麼不過來。”
是了,道尊早就渡劫飛升了。
按照薛渺以前看修仙小說的經驗,飛升便是換了一方天地,道尊是不會出現在這裡的。
薛渺不由自主地放輕腳步,沈衣瞧着她,她太清瘦,一身朱紅校服都要撐不起來似的:
“你是不是瘦了些。”
沈衣微微蹙眉,招手讓她走近些。
薛渺乖乖地走了幾步,把臉放在了沈衣的掌心,歪着頭,一雙黑水銀似的貓兒眼眨巴眨巴。
“美人姐姐覺得我瘦了嗎。”
濯雪道尊微微愕然,與薛渺對視,少女肌膚溫熱細膩,神色純澈無邪,可憐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