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不叫她老婆,不說那些怪話就行。
“那我過幾天再來找您!”
薛渺握着拳頭說完這句話,像是鼓起勇氣擡頭看了沈衣一眼,一雙純澈的眼瞳微微顫動着。
沈衣微微彎唇 ,擡起玉白的掌心揉了揉她的頭,亦回她:“好。”
“對了,美人姐姐,我叫薛渺,下次見面,你就叫我渺渺吧,我喜歡别人叫我這個!”
少女紅着臉說完這句,逃也似的下了山,朱紅明豔的校服化在山雪間,像是天地落下的一顆豔血,渺小又可憐。
沈衣看着那如小朱雀一樣的背影心頭微動。
許是她度過的歲月太過漫長,回至本初,竟覺得少年人這般天然反應十分可愛。
她在凡間信徒頗多,然而讓她親耳聽到祈願的人卻寥寥無幾。
算起來,自她壓制靈力起,已有百年未曾聽清過信徒們的祈願了。
沈衣擡手設下結界擋住了藏雪峰間的風雪,這樣她回去的時候應該能輕松些。
薛渺大氣不敢喘地跑下了山,直到藏雪峰落在她身後,她才敢停下來。
内門長老,活的。
薛渺彎腰喘息幾聲,從口袋中掏掏掏,終于掏出了一面小銅鏡。
鏡中映出一張青澀又漂亮的臉。
是那種長輩最為喜歡,天真燦然,帶着少年朝氣的漂亮。
有了這樣一張臉,似乎一切的莽撞、生澀,不知分寸都可以被縱容原諒。
一年了,整整一年啊。
因為是個引靈失敗的凡人,她在淩霄宗活得比狗都不如。
何況她的命現在被捏在夏連翹手中,若是噬心丹能被化解,那她就不用再受制于夏連翹了。
夏連翹自幼被拿丹藥養着,被督促着修煉,為的就是能有一天進入内門,被内門的長老們收做徒兒。
夏連翹可以,那她為什麼不可以。
她不會被人踩在腳下欺淩一輩子的,她還要回家。
同寝的姑娘已經入睡,薛渺擡起手,一團小小的靈氣聚在她指尖,宛若一盞跳躍着的豆燈。
薛渺沉眸,跨鶴坐下找到今日引靈時的狀态修行繼續修行,等到紅日将出之時,她又才草草睡下。
翌日起來,薛渺雖有些困倦,卻并無平時熬夜之後的頭腦昏沉,反而體态輕盈,清氣彌身。
修仙的感覺原來這麼爽。
薛渺昂首挺胸地推門,迎朝霞萬丈,卻見夏連翹帶着一衆小跟班一臉菜色地朝她走來。
薛渺沒忍住笑,她不是故意的,但真的太像了。
那種小說和電視劇裡面總是欺負女主,卻又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炮灰小團體了。
薛渺笑完才想起她昨日上山是去采月昙花的。
短短幾秒,薛渺腦中浮現出了五個借口和七個補救方案,以夏連翹的智商,糊弄過去應該不成問題。
薛渺深吸一口氣,主動躬着腰笑嘻嘻地走了過去:“喲,夏師姐怎麼親自來了,生分了不是,有什麼事喊一聲不就成了。”
夏連翹嫌惡地瞥了一眼這狹窄的寝院:“你就住這兒啊。”
薛渺臉上笑嘻嘻,暗自腹诽,住這兒怎麼了,你又不給我錢,管我住哪。
薛渺等着夏連翹朝她發難,豈料夏連翹絕口不提月昙花的事。
她早有耳聞夏連翹心屬内門的一位弟子,看這架勢,估計是沒接受她的月昙花。
“今日陪我出去逛街。”
夏連翹轉身就走,薛渺隻能忍氣吞聲地跟上。
山下之城名為淩霄城,夏連翹每每出街便讓商家記賬,可誰又敢真上淩霄宗去找仙人要賬。
薛渺提了一大堆東西,胳膊都要斷了,不過一想下都下山了,不如買點東西送給美人姐姐。
說起來,她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呢。
薛渺上前幾步,陪笑道:“夏師姐,我肚子有點疼,好像有些腹瀉.......”
夏連翹白了她一眼,不耐煩地指揮别人接過了薛渺手裡的東西:“不中用的東西,快滾。”
薛渺從小團體裡溜了出去,掏出靈石數了數,除去必要開支,她能支配的靈石還有二十一顆。
二十一顆能買什麼。
一把上品靈劍要上萬靈石,就算與之相配的一枚劍穗都要幾百靈石。
美人姐姐作為内門長老,什麼好東西沒見過,她送什麼貴的都不出挑,倒不如送點别緻的小東西。
那隻兔子好像是美人姐姐的,看起來頗通人性。
送長老的送不起,送個兔子的她還不成嗎,人情世故也是被她拿捏了。
薛渺思索片刻,決定自己做個玩偶送給美人姐姐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