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隻是想。”
那能牽動顧子銘心的聲音随着熟悉的香味靠近,顧子銘沉了眸色,俯身熟練幾分地含住了那片溫潤。
食髓知味,顧子銘撇開羞怯主動了些,輕輕托起了鳳栖的後頸。
隻是青天白日的,這實在不成體統。她小心翼翼,嘗了兩口便将人放開。
“師姐,要不我們還是先起來吧,周師姐她們已經在等我們了。”
舍不得那柔情,但也無法。鳳栖笑了笑,湊過去又在她嘴角親了一下,應聲道:“好,聽銘兒的。”
兩人起來洗漱花不了多長時間,很快便到了樓下于周聽瀾等人彙合。
周聽瀾将饅頭掰開了丢進嘴裡,打眼毫不掩飾地審視落座的顧子銘。剛下來的時候,顧子銘的臉和脖子還有耳朵都還挺白的,坐下還沒喝口茶,就紅透了大半,一口水喝得要咽不咽。
“周師姐,有事嗎?”
“沒事啊,許久不見顧師妹,好好看看罷了。”周聽瀾很想八卦,奈何漣漪沒睡醒,還在唐雪柔懷裡歪着。
她有些無趣地将饅頭放下,目光轉向鳳栖。“師姐,怎麼說,一會就去監天司?”
“要的。”鳳栖給顧子銘拿了個饅頭,掰開來放裡邊放了些鹹菜,旁若無人地遞到顧子銘嘴邊。
顧子銘想都沒想,張嘴就咬下一大口。咬完,脖子還沒縮回來,就發現到了不對勁,差點梗起脖子硬要把那口包子咽下。
“别忙咽下。”鳳栖及時提醒,擡手輕輕撫過她的後背。
有師姐做後盾,周聽瀾想調侃也沒法。顧子銘掃了她一眼,忽得得意起來,居然還小聲哼了哼。
鳳栖被她鬧得好笑,落手捏了一下她的耳垂。“乖乖吃飯。”
神氣顧子銘又成了害羞顧子銘,恨不得就跟漣漪窩在唐雪柔懷中那樣,一頭栽進鳳栖懷中。
吃完早飯,幾人按照計劃出發。這個小鎮上的監天司設立在鎮中心,卻并不好找。周聽瀾設想中的高樓沒見到,倒是在一間可謂破爛的店門模樣的排屋門楣上看到“監天司”三個字。
走進裡邊,瞧着也沒人。
周聽瀾的眉頭擰了起來,這完全不符合她心中監天司的形象!那群人不是挺能撐排場的嗎?
就在這時,一個老妪拿着一卷書慢悠悠地走了過來,看到她們稍稍加快了步子,過來問道:“各位可是修士?”
鳳栖上前,禮貌回道:“是,我們是迹崖山徒子,敢問您可是在監天司謀職?”
“對,就是個守門的。”老妪瞧着能有六十幾歲,身形并不佝偻,就是看着很老,不像個修士。
她擡步進入監天司内,對着鳳栖等人招了招手。“幾位随我來吧。”
這店面也不知道做什麼用的,跟着老妪走了一段,幾人看到一塊破布簾子被她打起,顯露出店面之後的小院。幾人跟随前去,發現這小院内還有三間屋子,看上去同店面同樣破舊。
老妪似乎不着急和她們說什麼,慢悠悠地走到朝北的一間屋子。緊閉的木門被推開,裡面竟然供奉這一尊人像,看面目是個女子。老妪走進屋内,從案桌上拿出三柱香點燃,對着那人像恭恭敬敬地拜了拜。
從踏入前邊小屋至此,到處都是顯出破敗,唯有這人像被打理的十分幹淨,看得出有人日日精心維護。
顧子銘好奇,用手肘小心捅了捅見多識廣的周聽瀾問道:“你認識這人像是誰嗎?”
周聽瀾搖了搖頭。“我從未知道監天司中還有這麼一個人物。”
那老妪雖然年紀大,耳力卻很好,将三柱香插到香爐中後悠悠開口道:“你們年紀小,自然不知道她是誰。監天司設立于千年前,千年前的監天司的掌司由九大門派掌門每三年輪值擔任,為天下求學問道者鋪一條明路。這位就是當時提出設立監天司的迹崖山掌門不渡。”
周聽瀾一愣,嘴快道:“不對啊,我記得祖師不長這樣啊。”
她在藏書閣待得時間不算短,起初尤愛看關于迹崖山曆代大能者的相關記載,隻不過這些記載零零散散,缺頁少句,關于這位際崖山初代掌門的記載不多不少,占了兩頁紙。
老妪轉過身來問道:“那你可知你的祖師長什麼樣?”
“這……”周聽瀾實在犯難。書籍上确實有祖師的畫像,然而那畫像寥寥幾筆,隻顯神不傳貌。她不由得擡頭再次仔細看了看那人像的面容。
慈眉善目。
老妪見她答不上來,并不為難,繼續說道:“你們迹崖山向來多出大能,隻是這大能是顧忌天下蒼生,還是為非作歹,卻不可定論。因此千年來,九大門派唯有你們迹崖山差點幾次斷根,隻留下那麼幾個獨守孤山。關于這位的記載,如今怕是連監天司内都沒了相關記載,隻有我這,還留有一尊不太相似的人像。”
她說着,擡手虛空撫了撫。自她身後看去,那蒼老的手指恰好落在人像眉宇之間,帶着無盡的溫柔和敬意。
她這動作收起得很快,而後側身讓出人像之前的蒲團來。“既然你們都是迹崖山的徒子,來了就拜見祖師吧。”
這是自然。以鳳栖為先,幾人按照年幼尊長,認認真真地對着這位連相關記載都寥寥無幾的祖師拜了拜。
老妪看着她們,眼底浮現出滿意來。等到漣漪從蒲團上起來,她繞身到人像之後,從中拿出一個十分古樸的木頭盒子來,鄭重交到鳳栖手中。
“如今的監天司早已變了樣。因我們這靠近阮湘,曾經因大義而加入監天司的修士們世世代代都在這守着,于那皇城之中的監天司并無多少關聯。現在阮湘之内的魔修大肆暴動,看樣子未至千年已進輪回,前陣子有從皇城而來的監天司修士,不過或許都已經喪命了。我不知你們到底為何來着,既然是迹崖山的徒子,我亦無法在這堅持,這東西便交由你們保管。”
鳳栖接過那盒子看了一眼,發現整個盒子無縫無隙,像是一截木頭中方方正正切了個塊。方才從老妪手中接過,她卻明顯感覺到裡邊是被掏空了的,并存放着什麼。
漣漪湊在那盒子邊上左右看了一圈,扭過頭問那位老妪。“婆婆,這盒子要怎麼打開?怎麼連個鑰匙孔都沒有?”
“這就要問你們了。”老妪對着她們揮了揮手,示意她們出去,“别叨擾你們祖師清淨了,去前邊吧。”
聞言,鳳栖隻得把木盒收進儲物袋中,同其她人一起退了出去。老妪仔仔細細關好那扇木門,這才開口詢問她們來此處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