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都珩才長舒一口氣,安然入夢。
納蘭泱第二日是被鄧承州吵醒的,“表哥表哥,你怎的如此懶惰,日上三竿了還不起來?”
納蘭泱睜眼,被坐在床邊的鄧承州吓了一跳,“你怎麼在這兒!洵亦呢?”
“我來的時候正碰見洵亦兄,他說去浴池沐浴了。”鄧承州聞到納蘭泱身上一股酒味兒,眼神嫌棄至極道:“你昨夜是喝了多少酒?一股子酒味兒…你們二人竟然同榻而眠?洵亦兄那般仙氣飄飄的人,怎麼受得了你這渾身酒氣?”
“我忘了昨夜喝多少了…”納蘭泱擡起手聞了聞自己身上,“我覺得還好…沒你說的那麼嚴重吧。”
然後思緒才回到正軌,納蘭泱突然厲聲道:“不是吧大哥,大清早的你怎麼在我房裡?”
鄧承州輕撫下巴,笑道:“明日不就辦賞花會了嗎?我想着今日帶着大家在月華軒小聚,再順便商讨一下明日事宜,所以大清早的便上洵王府來請你了呗。”
“這有什麼好商量的…你那點破事我都不知道,你且細想想,你那小破賞花會籌備多久了…”納蘭泱滿臉不耐煩,急忙擺手道:“我昨夜才喝了酒,今日喝不得了。你去看看玄如烈在府上沒,讓他陪你去慢慢喝。”
鄧承州臉上失望至極,手指在桌上打着圈,“求你了嘛表哥!沒有你和洵亦兄,我和李潤兮兩人咋玩兒嘛…兩人喝酒那得有多無趣啊!”
納蘭泱顯然不吃這套,“起開!我要去沐浴了。”
想到二人同浴室的畫面…鄧承州輕咳兩聲,震驚道:“表哥,你和洵亦兄莫不是都發展到這種程度了?”
看到鄧承州那因震驚放大的眼睛,納蘭泱輕蔑一笑:“發展?你這話說得…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鄧承州倒了杯涼茶,“表哥,你對洵亦兄那含情脈脈眼神就差把你心悅他寫在臉上了…不過也跟在臉上差不多就對了...不過這種程度,洵亦兄他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真的?”納蘭泱坐直身,将雙腿盤起,提到這兒他反倒是來勁兒了,“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對我有沒有感覺…你快幫我想想!”
鄧承州見納蘭泱這樣,心裡憋笑,這世上也有他這表哥不知道的事?他單手撐頭故作深沉道:“你且先将你們二人的事說來聽聽,我來幫你想想咋辦。”
“那日我們一同在浴池沐浴時,他不知怎的突然就生氣了…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什麼我肯定也和别人一同沐浴之類的...”納蘭泱越說越起勁,“但是後來我同他解釋過後,他又說什麼以後我不是一個人了,這是個什麼道理?”
”因為洵亦兄吃醋了,之後定是又擰擰巴巴地想通了。”鄧承州裝作高深道:“我覺着吧,他應當也是心悅你的,隻不過你們二人都從沒道明過彼此心意,中間還隔着層窗戶紙。”
納蘭泱心急如焚道:“那怎麼辦?”
鄧承州瞅着逮準了機會,得意道:“想要知道洵亦兄是否對你有情,略施小計即可。不過…”他畫風一轉,臉上帶着壞笑,“你得答應我今日和洵亦兄去月華軒,我才告訴你。”
沒想到方才推辭的納蘭泱,此時竟然直接爽快答應了,“你别在這兒磨磨蹭蹭,既是有法子那就快些點講。”
他可不想和都珩一直沒個身份繼續下去。
刺殺案已經結束了,那他就沒理由讓都珩繼續留在自己身邊了。
納蘭泱又何嘗不想同都珩坦白,自己心悅他這麼多年了。
可又該如何說起?告訴他自己的心意會不會太唐突了?都珩又會不會被自己吓跑?
鄧承州湊到納蘭泱耳邊輕聲道:“今兒去月華軒,我去尋幾個美人兒,然後讓她們刻意來敬你的酒,你刻意同洵亦兄疏遠,然後再看看他的反應,如果他真的忍不住自己會坦白的,若他對你沒感情,那這事兒就沒得搞了。”
納蘭泱心頭也有些擔憂,“你可知道若是他真的心悅我…我這麼做他可能會提劍把我砍了。”
對上都珩,納蘭泱對自己的武藝第一次不自信。
鄧承州伸手拍了拍納蘭泱的肩膀,安慰道:“别擔心,既然這麼多人看着,他還敢光天化日之下殺人嗎?而且他若真的心悅你,怎麼舍得殺你,你說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