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王茵珏正是琅琊王氏嫡女,王家家主王太師手心的掌上明珠,在京城貴女諸多中也是佼佼者。
彼時的鄧家嫡女鄧楠梓還未嫁給洵王納蘭止為妃,還未有大朔第一美人的稱号,隻不過是個都城的世家貴女。
她們二人交情甚好,這段閨中之情甚至隻有彼此。
那時的元正帝還未登基,而是太子。
而少年洵王納蘭止和定國侯都耀奉旨堅守晉陽關,趁着冬日十三部戰力薄弱,二人率領幽雲騎合力戰勝十三部,冬至這日正好凱旋。
那是王茵珏第一次見到納蘭止。
鄧楠梓拗不過王茵珏,便也來了城門處看大軍凱旋,二人站在茶館二樓喝着熱茶,仰着脖子朝城門口張望,大軍氣勢磅礴,黑壓壓一片,但鄧楠梓還是在人群裡一眼就看見了納蘭止。
納蘭止坐在馬背上,身穿玄甲,輕甲外披着一件白色的大麾,兜帽上的狐毛在雪花中随風飛舞,整個人豐神俊朗,意氣風發中又透着與生俱來的高貴,在這皚皚白雪之下,少年在雪中熠熠生輝。
所謂的一眼千年,鄧楠梓覺得正是如此。
王茵珏見鄧楠梓癡癡的模樣,開口笑道:“梓娘,怎麼看傻眼了?”
鄧楠梓臉頰微紅,“這洵王殿下果真是個英雄…”
王茵珏撐頭失落歎氣道:“咦,洵王又如何,我心裡揣着的可是當今太子殿下,不過太子他日日都圍在你身邊,一口一個梓娘,一口一個太子妃,瞧起來倒是心悅你許久了。”
見鄧楠梓不回她的話,臉上還帶着笑,王茵珏不滿地順着她的目光看去,詫異道:“不是梓娘,看一眼便夠了,你這…你莫不是看上了洵王殿下吧?”
見鄧楠梓不答話,王茵珏替她攏了攏披風,怕她着涼,“你若是真心悅那洵王殿下,今夜慶功宴下不如讓你父親去求聖上恩典,說不準聖上覺着洵王殿下有戰功,喜悅之餘還就真準了你呢?”
鄧楠梓為難的搖搖頭,“雖說陛下還未給我和太子指婚,可是…身為鄧家的女兒日後終究是要去做皇後的…我又是鄧家嫡女,而且前年冬日裡我落水,若不是太子及時相救,我可能就凍死在那寒潭裡了。”
王茵珏則脫口而出:“你又如何知曉洵王不能做皇帝呢?雖說皇後隻出鄧家女,又沒說一定要嫡女嫁入納蘭皇室,你還有個妹妹,又不一定非得是你,實在不行,我王家比你鄧家雖說家世差些,但我也可以替你嫁給太子,正好我也心悅太子殿下,這不是一舉兩得的美事嗎?”
聽王茵珏說這大逆不道的話,鄧楠梓忙去捂住她嘴,“阿珏,萬萬不能再說這些大逆不道之言,若是被有心人聽了去,那還得了!太子是儲君,日後登基了就是皇帝,我們又豈能妄議天子!”
二人在茶樓吵鬧之際,洵王和定國侯的隊伍已經進了城。
都耀用胳膊碰了碰納蘭止,擡頭壞笑道:“殿下,你看看那茶樓上的女子可是鄧家娘子?此次殿下立了大功班師回朝,為何不求陛下指婚?”
納蘭止擡頭看着二樓上的鄧楠梓,淡淡一笑,“賜婚一事,父皇定會同意,不過畢竟還有太子在…他心儀梓娘,我得先和他好好聊聊。”
都耀砸了砸嘴唇,一臉不屑道:“這哪有什麼先來後到一說?要說先來也得是您,若不是您那年救下這落水昏迷的鄧娘子,應召才匆匆離去,哪還輪得到如今太子來講心悅一詞呢?這太子搶了這份救命之恩,倒也是忒不厚道了些。”
第二次王茵珏見納蘭止時,是在定國侯府的訂婚宴上。
上個月聖上賜婚長公主和定國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賀二人喜結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