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言其實是個江湖無賴出身,仗着較為俊俏的面容和花言巧語,攀附上了江家性格跋扈長久嫁不出去的二小姐。
後來入贅到了江家也是不安分,喜歡沾花惹草,還總用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來攪風攪雨,想着哪天能幹出一番大事來。
江雪這态度,讓他一時也來了脾氣,喝道:“哼!你别以為你那大哥是什麼良善之輩,實際他就是一僞君子!”
不管江雪聽了這話如何氣憤,杜言繼續道:“我還真想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處心積慮的假意對你好,又千方百計的讓你不好過。除非......你那有他想得到或者忌諱的東西。”
江雪終于無法忍受,揚起手奮力朝着杜言扇了過去。
怎奈杜言畢竟是習武之人,一下就抓住了江雪的胳膊并反扭到了一邊,另一隻手抓起江雪胸前衣襟微提了起來。
江雪掙了幾下掙不動,手腕被擰的生疼,冷汗涔涔,卻是不肯哼一聲。
杜言看他居然這麼硬氣,手上加大力道,邊惡狠狠道:“再告訴你一件事,你那心愛的韓小姐,說不定不是失蹤了,而是——”
為了讓語氣顯得恐怖,他輕聲而又清晰的道:“被你的好大哥給殺了!”
這話如晴天霹靂,江雪被震住了,不由得心裡咯噔一下,一股寒意席卷全身,不敢而不得聯想到這種可能,她,死了麼,她可能已經死了!
杜言見這話效果不錯,松開江雪的手腕和衣襟,還給他略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皺,又循循善誘道:“當然這隻是猜測。你先别緊張,也許那書房裡會留下什麼蛛絲馬迹。想不想知道韓小姐究竟怎麼樣了?不如......”
書房是杜言進不去的地方。除了有大公子允許,誰也進不去。那裡面一定隐藏了諸多秘密,拉上這個傻三弟偷偷進去,若是被人發現,就把責任統統推給他。
到時這個嘴笨的三弟肯定說不過自己這有着三寸不爛之舌的江湖老手。若是查到什麼大公子不為人知的秘密,可以威脅一番,甚至直接到族中長老面前揭發他。
到時候自己在家中的境況就和現在不可同日而語了,再也不用看那婆娘的臉色。
“走,趁着這會兒書房沒人,去查看一番。”
杜言拽着不知所措的江雪就要走,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自空中傳來。
“不必去了!姑爺私底下的那些小動作當真以為大公子不知麼。”這聲音蘊含着很強的内力,來人顯然是個高手。
躲在暗處的若水聽到這聲音,立刻提高了警惕。來了,來了,好一個内功高手,聽到聲音卻辨别不出說話人的方位。
那位看着外強中幹的姑爺和這來的高手完全不是一個品級。
這人來了倒好,本來擔心如果江雪真的被拖走,自己一路跟蹤,還要小心路上不被人發現,很是麻煩。隻是不知這副本裡這樣的高手還來幾個,一上來就這麼強,那最後的boss會有多強?
若水心裡有些沒底。
杜言手裡還拽着江雪,聽到聲音向四周尋了一圈,發現一名灰衣仆人不知何時已攔在了回去的路上。
剛剛聽聲音就已經知道,這個人是大公子的随身仆人——江鷹。
江鷹自幼習武資質出衆,被挑選跟在大公子身邊,二十來歲時已将鷹爪功練的爐火純青。如今過了而立之年,功力和境界是更上一層樓。
說他是仆人,其實是隻聽令于大公子的死士。在别人面前他會自稱“小的”,私下裡在大公子面前卻自稱“鷹”。
還有一種情況下,他也會自稱“鷹”,那就是他要殺人的時候。
比如現在,他将手指關節微微曲起,隐隐蓄勢待發,嘴上卻淡淡的道:“鷹,奉大公子之令,請兩位主子上路。”
言畢,他周身爆發出無形的氣勢,逼的人無處躲藏。
杜言感覺到了危險的殺氣,自知不是對手,邊思索着怎麼脫身,邊周旋道:“你敢!我們沒犯什麼族中大罪,就算大公子也沒那個權利下這種命令。族中長老們是不會放過他的!”
“呵呵,這不勞煩您費心。”江鷹緩步逼近,腳踏着積雪,像踩着逼命的節奏,并且陳述事實般輕描淡寫的道:
“是姑爺奸情被三少爺撞見,先是對三少爺幾番威脅,怎奈姑爺做賊太心虛,日日難眠,怕三少爺将這事抖漏出來,最終為免除後患,伺機鸩殺了三少爺。”
“姑爺自以為做的天無縫,此事卻被鷹撞見,另有沾了毒的酒杯為證,人證物證俱在,姑爺被就地正法!”
什麼奸情,什麼下毒,簡直鬼話連篇,可這設定放在杜言這就偏偏有相當的可信度。
杜言平時都是栽贓陷害别人的主,今日反過來被别人誣賴,對方說辭還這麼恰如其分,他氣的嗆了個“你”字便沒了下文,霎時間臉都青了。
與之相反的,江雪的臉卻變得煞白。他不能相信聽到的這番話,頓時猶如身處幻境,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起來。
江雪知道江鷹對大哥絕對的忠心,他是不可能背叛大哥或者私自行動的。那他說的绶了大哥的命來殺自己的話,就是真的!
杜言剛才污蔑大哥的話,竟,可能也是真的。
不,不,不!
這些年大哥對自己的那些關心愛護,都是假的麼?那溫柔的笑,那寬慰的話語,那關切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