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入冬後的節奏絲毫不見放緩,反而在寒意漸濃中,顯得更加忙碌而緊湊。溫泉旅行結束不過短短幾天,帝音事務所便恢複了往日的高強度運轉。
『東西極端』冬季巡演的準備工作如火如荼展開,宣傳片剪輯、場地協調、後台安排、服裝試裝,每一項都需要反複确認。團隊成員仿佛被卷入一場沒有終點的競賽,從天亮忙到深夜早已成了常态。
東 淩翔依舊是聚光燈下的焦點人物。除了常規訓練與節目錄制,他還接下了兩檔年末跨年節目和一項代言合約。盡管行程滿檔,他每天傍晚若能抽出一小時,仍會驅車前往代官山的yoyo輕食酒吧。
“下班啦。”他倚在門口,頭戴帽子口罩,卻仍藏不住身上的偶像光環。
沈星芸已經習慣了這句低沉又溫柔的聲音,她會擡頭一笑,“你今天不用練舞?”
“跑了三場通告,不想練了,想見妳。”
她無奈地笑着搖頭,卻也默默解下圍裙,跟着他走出店門。街燈下的兩人,總是牽着手走向那輛停在路邊的保姆車。
夜色深處,他們一起吃宵夜、看電影,有時候也隻是窩在沙發上,說着無關緊要的情話。沈星芸漸漸習慣了這樣的陪伴,有時候一夜未歸,便直接在東 淩翔的公寓留宿。
“這個時間再回家太麻煩了。”她說。
“那你幹脆搬來吧。”東 淩翔半開玩笑地說。
“再說吧。”她笑着轉頭,心卻柔軟得像被溫泉熱氣蒸過。
而另一對則比他們更加“進展神速”。
薄井剛與顧陽希,自溫泉旅行回來後,幾乎進入了半同居狀态。
薄井剛住在港區六本木,帝音事務所附近的高級公寓,三面采光、落地窗直面東京塔,極簡卻溫暖的裝潢與他本人一樣,一絲不苟中帶着克制的柔情。
顧陽希大多數日子都留宿于此。她的行李逐漸從一個登機箱,擴展到一整套洗漱用品、衣櫃的一角,甚至冰箱裡也開始常備她愛吃的抹茶布丁與草莓果醬。
“陽希,這邊的收納我整理好了,妳的文件可以放這一層。”薄井剛會在清晨她還沒醒時,替她把隔天要用的資料整整齊齊放好。
她推門而出時,桌上已經備好牛奶與溫泉蛋,窗台灑落晨光。
“你每天都這麼早起?”她困倦地揉眼。
“妳在的時候,我起得更早。”他說。
顧陽希嘴角揚起,卻沒接話,隻是走過去坐下,默默吃着早餐。
這種不言而喻的默契,成了他們生活裡最溫柔的依賴。
然而,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這樣熾熱而明确的情感歸屬。
代代木的老公寓,深夜格外安靜。蘇清月站在窗前,手裡捧着熱茶,望着街景發呆。冬天的夜特别漫長,她常常一個人回家,一個人熱湯,一個人看影集看到淩晨。
她知道西方飒今晚會來yoyo酒吧,最近他常常來。
“紅酒,再一杯。”他坐在吧台前,臉上笑意不改,語氣卻多了幾分倦意。
藤井俊介遞酒時忍不住問:“今天又被通告折騰慘了?”
“還好啦,隻是心情沒啥勁。”他說着,仰頭一口飲盡。
他經常一個人來,喝得有些醉,卻從不失态。
蘇清月站在角落,看着他。她很清楚,這并不是他的“日常放松”,而是在試圖消解某種無法言說的情緒。
溫泉那晚,自己的告白方式已足夠明顯。而他那句“妳是很好的朋友”,像一把無聲的刀,把她困在原地。
她沒有再提,沒有再靠近,隻是悄悄地看着。
西方飒也未再提那晚發生的事,但他也不曾走遠。
他仍會帶來新買的小點心放在工作台上請大家品嘗,仍會在廚房偷吃她做的泡菜鍋,還會在藤井調酒時,偷偷學他的模樣逗大家笑。
像朋友,像兄妹,像什麼都不是。
但蘇清月明白,越靠近,越疼。
而她比誰都知道,西方飒,其實也沒有完全釋懷。
他隻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情緒,也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脆弱的樣子。所以他喝酒、說笑、熱鬧地生活,在朋友群中扮演那個最沒心沒肺的角色。
可酒後的他,總是目光沉靜,在熱鬧散場後,一個人坐在吧台,望着櫥窗外冬夜的街燈,陷入無人知曉的沉默。
這一切,蘇清月都看在眼裡。
隻是她明白,有些路,不能走得太快。
有些人,不願讓你靠近,那就隻能靜靜看着——等風過去,也許他會願意,轉身看看你。
——
這一天,顧陽希來了。
夜色緩緩降臨,代官山的街道在細雨洗禮過後顯得分外清澈。yoyo輕食酒吧的門前,一如既往地亮着那盞溫暖的黃燈。
顧陽希拎着一袋從台灣寄來的特産站在門口,手裡是用保冷袋妥善包好的皮蛋、蒜泥辣椒醬、還有一瓶美而美早餐店的沙拉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