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起冰冷的眼眸，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錐，直直刺向，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的林予安。

聲音低沉，帶着山雨欲來的寒意：

“林予安。”

“是！顧總！”林予安一個激靈，差點彈起來，聲音都變了調。

“你，”顧凜的視線在他身上逡巡，帶着審視和濃濃的不解，“身上長刺了？還是我身上有病毒？”

“沒…沒有！顧總！”林予安趕緊否認，頭搖得像撥浪鼓，臉憋得通紅。

“我就是…就是…有點暈車！對！暈車！坐遠點舒服！”

他胡亂找了個借口。

“暈車？”顧凜的尾音微微上揚，帶着毫不掩飾的質疑。

他看了一眼林予安面前小桌闆上，紋絲未動，甚至沒開封的礦泉水。

再聯想到剛才在“星輝”會議室裡，他那誇張的躲避動作。

“從昨天上飛機開始，我看你胃口不錯，精神也挺好。”

他毫不留情地戳穿。

林予安：“……”

他感覺自己像被扒光了扔在冰天雪地裡，無所遁形。

冷汗順着額角滑下。

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總不能說“老闆我怕你對我‘這樣那樣’吧”？

那可能真的會被當場滅口！

顧凜看着他這副驚慌失措，眼神躲閃，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樣子，心中那股無名火更盛。

他讨厭這種莫名其妙的，影響工作效率的行為！

尤其是在這種分秒必争的關鍵時刻！

“收起你那套莫名其妙的把戲。”顧凜的聲音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寒風，帶着命令式的壓迫感。

“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再讓我看到你像躲瘟神一樣躲着我，後果自負。”

他不再看林予安，閉上眼睛。

手指按着刺痛的太陽穴，顯然被這無謂的插曲搞得更加煩躁。

林予安如坐針氈，感覺車裡的空調冷得刺骨。

他偷偷瞄了一眼顧凜冰冷的側臉，心裡哀嚎：完了完了！老闆好像真的生氣了！

可是…保持距離有什麼錯？

他這是正當防衛啊！都怪那些該死的彈幕！

接下來的行程，林予安被迫收斂了一些誇張的躲避動作，但那種刻意的疏離感依舊存在。

他像個受驚的兔子，小心翼翼地跟在顧凜身後，保持着自認為“安全”的距離。

遞文件時依舊伸長胳膊，眼神依舊不敢直視。

顧凜雖然沒再說什麼，但周身的氣壓明顯又低了幾度。

尤其是在“晶科微電子”的參觀走廊裡，當對方技術總監熱情地引導介紹。

顧凜需要林予安即時調取一份對比數據時，林予安因為過于緊張和保持距離，動作慢了一拍，差點沒接住顧凜遞過來的平闆。

顧凜冰冷的視線掃過來，林予安感覺自己瞬間被凍僵了。

“廢物。”顧凜薄唇微啟，吐出兩個冰冷的字眼，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砸在林予安心上。

林予安臉色一白，咬緊了下唇。

他強忍着，低下頭，手指用力地捏着平闆邊緣，指節泛白。

他不是廢物！

他隻是…隻是害怕啊！

都怪那個該死的直播！

都怪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網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