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色可餐?誠然如方凱所說有異曲同工之妙,楚欺确實長得唇紅齒白,清靈和煦,倒也是和這個詞語般配。
但……
沈春朝身子一松,任由自己倚靠在背椅上,戲谑的對上對面灼灼目光。
“關系不當?”她仔細咀嚼這兩個字,挑眉,“秀色可餐是真,可這關系不當怕是……”
她故意欲言又止,手指放在杯沿,清啜一口,閉口不言了。
【釣我?啧。】腦海中回蕩楚欺的嗤笑,【看來也沒那麼容易。】
【宿主,你說的啥意思?】系統摸不着頭腦。
【字面意思,剛那花蝴蝶說的秦哥是誰?聽起來和沈春朝關系匪淺的樣子。】
系統宕機,好一會兒沒有回答,楚欺逐漸不耐:【統,别裝死。】
和系統一來一往甚至逐漸不耐的樣子,但面上确實托腮認真聆聽沈春朝話的模樣,眨眨眼,示意:“姐姐,你想說什麼?”
溫水入腹,此時服務員把菜端了上來,一一擺放。
她把楚欺的話放在一旁,輕聲讓服務員給她重新拿一雙筷子,此間時間消磨的是楚欺的耐心也是沈春朝淺淡的算不上警告的提醒。
提醒他不要在她面前,心眼太多。
獵人捕獵的過程中一帆風順了不太好,這樣會讓他洋洋得意、格外驕矜,而沈春朝喜歡做把控的主導者。
服務員走開,沈春朝才又重新把注意力落在楚欺身上,他看上去面色平靜沒有絲毫異樣,隻在靜靜等待。
“這四個字,用時可是要細細斟酌哦。”她和善的微笑,“不然這四個字的核心怕是都要進行不下去了。”
當關系進行不下去,又何來關系不當?
沈春朝把還盛了一半溫茶的杯推到桌子中央,巧笑:“瞧,這茶還是溫的呢?”
小巧精緻的茶杯,澄澈的水映照出杯壁漆青的色,因着她剛才的動作水波微微蕩漾。
溫度不過高也不過低,難得的達到了眸中它本身的平衡。
可一旦平衡被打破,就會極速澎湃或者極近冷制,滾燙的燒灼亦或嚴寒的凍着。
而關系也是,稍微變化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楚欺眸色變深,把中央的杯推到沈春朝的手邊,當它進入她的邊界,他才收回了手。
他在奉還,也在試探:“那就要看姐姐的意思了。”
關系,兩個人的關系如果一人突然中止,那麼都會無疾而終。
而沈春朝舍得嗎?亦或者青年迷眼,太過灼燒,她還就是想碰一碰。
此時楚欺披上了天真的皮囊,蠱惑着高高在上克制的神明,但其實他在蠱惑,蠱惑她踏出自己的邊界。
【請宿主盡快攻略女主。】冰冷的聲音透過楚欺又傳到她的腦海,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是系統第一次用這麼冷漠和闆正的話和楚欺對話。
隻聽見他呢喃,帶着嘲意:【女主?有官配?】楚欺這時才知道系統瞞了他什麼。
【你們系統都是這樣讓人挖牆腳的?】他忍不住嘲弄。
系統反問:【你不會拒絕不是嗎?】
這時它不再是曾經沈春朝印象中那個稀裡糊塗有些呆萌的模樣,反而站在了上位,成了有把握的一方。
好一會兒,她聽楚欺說:【你tm憑什麼覺得我不會拒絕?】
這話,是楚欺會說出來的。
楚欺并不是什麼傳統意義上的好人,但凄風苦雨中長出的恣睢青松又會差到哪裡?從前乖張惡劣是他的表面色,包裹之下是他在環境中自我成長出的三觀。
她不知道失憶的他如何會成了欺騙别人感情的攻略者,哪怕那個對象是心甘情願的她。
還是楚欺真的怕死了?死過一次丢了記憶真的就變了嗎?
沈春朝不相信的。
【不去攻略就要抹殺我,抹殺?我空空蕩蕩一個人,你真當我這麼珍惜我這條命?】
多少人懼怕生死,病入膏肓、老老垂矣,但還在倔強的呻吟,而他這位尚且年輕的青年卻說出不在意自己性命的話。
當真如此輕賤自己的性命嗎?大抵還是年少,所以輕狂。
剛開始時他答應攻略隻是知道不是他攻略也會有别的攻略者,那麼還是他來吧,至少他信得過自己。
愛情是兩個人心的靠近,縱然可以靠虛情假意取勝,但楚欺不屑,他會投入自己的感情。
他想的是好的結果,攻略成功,他們兩人相愛,他留在這裡與攻略對象相伴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