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意的瓜扭成麻花都不甜。”——郝璃《狐言狐語》
月光從窗縫擠進來,可惜并沒有什麼東西等待她照拂。
這間屋子太空了。
家具隻有一張床,一張桌。
床是矮床,桌是圓桌。
桌子上放了喝水的杯子,木頭制的,打磨得非常光滑,沒有一根毛刺。
杯子旁還有一盞油燈,火苗非常微弱,很不起眼。
布置房間的人用心到了極點,将所有可能導緻危險的東西都拿走了。
矮床上躺着一個人,或者說捆着一個人。
他的手腳都被布條捆着,另一端系在床腳。
布條都不長,便是被什麼人拿去也不能當做上吊的工具。
這人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久病之下容貌憔悴,但觀其眉眼仍能看出幾分俊秀。
“唔……”
忽然傳來聲音,原是床邊還擺了張地鋪,一穿着粗布麻衫的男人揉着眼爬起來,他肚子憋得慌,要去茅房放個水。
男人下意識去拿桌上的燈,碰到燈台時忽然被燙了一下,整個人清醒不少。
肚皮咣當等不及,男人一咬牙直接摸黑走了。
腦子裡還記着點差事,臨走時鎖了房門,拽了一下拽不開才着急忙慌地奔向茅房。
夜色靜谧,忽來一陣邪風闖入房間,油燈裡的火苗被吹得搖搖欲墜。
“莫裝死!”
但聽一聲厲呵,矮床上的青年忽然睜眼,捆住其四肢的布條瞬間松開,就像有人揪着他的頭發般,青年直挺挺地坐了起來!
一黑壯婦人憑空出現,徑直坐到青年旁邊,拿手摸他的臉。
青年的表情十分抗拒,但卻動不了。
黑壯婦人的語氣從憤恨到輕柔:“你家請了那些人都奈何不了我,王郎,隻要你答應與我成就好事,我就不生你的氣。”
王啟後哆嗦着唇說:“不……”
一個字惹怒了婦人,婦人擡手就扇他的臉,噼裡啪啦跟放鞭炮似的。
邊扇邊罵,罵得不過瘾又上手扒他的衣服。
王啟後很快便被扒去了外衣中衣,露出了瘦削的身體。
隻剩褲子了,婦人的手抓着褲繩在王啟後的肚子畫圈。
王啟後閉上眼睛不願再看,語氣如同死了一般:“我不會依從的,便是肌膚相貼亦不會動情,随你怎麼做吧。”
婦人還不死心,真要扒褲子,馬上情景就要不堪入目……
火焰驟然升起,變成一張大嘴向婦人咬去!
“啊!!!”
婦人倉皇閃躲,手臂被火焰燎到的地方傳來劇烈的灼痛,忍不住慘叫出聲!
“何方孽物!?”
火焰不鳥她,盤旋在空中時而化作大嘴,時而化作利劍,挑釁意十足。
婦人眼中流露出怨毒之色,然而手臂傷處的疼痛凝久不散,時刻提醒她照面就吃虧的事實。
“要是本體在這裡……”
火光大盛,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似乎全院的人都被驚動了。
活人聚集的地方陽氣盛,婦人不甘心地看了王啟後一眼,變成陰風穿過窗縫逃走了。
王啟後的父母開了鎖進來,看到兒子衣衫不整地坐在床上,王啟後的母親立時抱住他痛哭。
王父注意到了半空中的火焰,驚訝到不知該說什麼好。
“将閑雜人等屏退。”
“火!火焰說話了!”
“都出去!今天的事情誰都不準亂說!”
下人們都離開了,屋内隻留王家三人。
火焰湊近王啟後,王啟後感覺到一股打量的視線時而停留在他臉上,時而停留在他身上。
王啟後的衣裳已經穿回去了,所以倒不覺得冒犯。
王母顫聲問:“大仙,我兒……我兒可還有救?”
郝璃正在看王啟後身上的緣氣。
不僅看,還聞。
顔色污濁不必說,聞起來有一股土味,還有些刺鼻。
郝璃問王啟後:“你認識她麼?”
王啟後的父母皆驚訝不已,他們是看不見鬼物的。
王啟後慘白着臉搖頭,他向來守禮,平素很注意行止,根本不知道何時招惹了那女子。
某天那女子忽然進了卧房,進門就歪在床上,嬉笑着要與他歡好。王啟後趕她走,她偏不,王啟後不理她,她就施展各種惡法折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