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菡低頭一看,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的嘴唇微微顫抖,結結巴巴地說道:“這……這奴婢也不知道,許是不小心沾上了什麼東西。”
三姑娘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懷疑,她說道:“你且過來,讓我看看。”
翠菡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上前去。三姑娘仔細地看着她袖口的紅斑,又聞了聞,臉色漸漸變得陰沉起來。
她說道:“這紅斑看着像是接觸了某種特殊植物才會出現的,你今日都接觸了什麼?”
翠菡的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她慌亂地說道:“奴婢……奴婢今日未曾接觸過什麼特殊植物,許是這布料的問題。”
三姑娘冷哼一聲,說道:“你當我是傻子嗎?這府裡的布料都是經過嚴格挑選的,怎會出現這種問題。說,你到底做了什麼?”
翠菡撲通一聲跪地,哭着說道:“三姑娘,奴婢真的什麼都沒做,求您明察。”
夏晚桑在一旁靜靜地看着這一切。
她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
翠菡原本紅潤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
她的手腳像是被無形的枷鎖禁锢住,僵硬得無法動彈分毫。
她的雙眼滿是驚惶與恐懼,嘴唇微微顫抖,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軟閣裡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安靜得連根針掉落的聲音都能聽見。
其餘的小丫鬟們紛紛吓得低下頭,大氣都不敢出。她們緊緊地縮着身子,眼睛盯着地面,生怕三姑娘的目光掃到自己身上。
翠菡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她的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順着臉頰滑落。
她艱難地咽了口唾沫,結結巴巴地說道:“三……三姑娘,我……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麼。
我剛剛一直在這兒幹活,突然就看到了那抹紅,我也吓了一跳。”她的聲音帶着哭腔,眼神中滿是哀求。
謝依雲冷哼一聲,向前走了兩步,逼視着翠菡:“你最好說實話。這軟閣裡出了這樣的事,若是傳出去,你知道後果有多嚴重。”
翠菡的淚水奪眶而出,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喊道:“我真的沒有做壞事,我對天發誓。一定是有什麼誤會,三姑娘,您要相信我啊。”
夏晚桑走上前,輕聲對謝依雲說道:“三姑娘,不如我們先四處找找,看看那抹紅究竟是什麼東西留下的。”
謝依雲看了夏晚裳一眼,随後點了點頭:“也好,你們都給我仔細找。“
于是,衆人開始在軟閣裡四處尋找。丫鬟們小心翼翼地挪動着家具,仔細查看每一個角落。
最後在逸芳齋的小花裡,挖出被油布包裹好的銀絲碳。
三姑娘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她怒目圓睜,指着翠涵冷聲喝道:“翠菡,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偷銀絲炭!”
要知道一斤銀絲碳價值五兩銀子啊!這可是一戶人家一個月的嚼用啊!
翠菡聽到三姑娘的聲音,身體猛地一顫,她艱難地擡起頭,看着三姑娘憤怒的面容,淚水奪眶而出。
她掙紮着想要起身,卻因雙腿發軟,又重重地摔倒在地。她連忙爬到三姑娘面前,不停地磕頭,額頭磕在冰冷的地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三姑娘,求求您饒了我吧,我一時糊塗,我再也不敢了。我家裡母親病重,實在是沒錢抓藥,我才……”翠菡哭着哀求道,聲音中充滿了絕望與無助。
三姑娘看着眼前的翠菡,但她的眼神依然冰冷。她一個字都不信,翠菡鞋子上的珍珠都可以典當一兩銀子了。
她冷哼一聲,說道:“哼,你這理由倒是說得輕巧。我平日裡待你們也不薄,你卻做出這等偷雞摸狗的事來。
你可知,私盜主人财物,按規矩該如何處置?”
翠菡聽到三姑娘的話,心中一緊,她知道自己此番恐怕在劫難逃。但她仍不死心,繼續苦苦哀求着:“三姑娘,我真的知道錯了,您就念在我平日裡伺候您盡心盡力的份上,饒了我這一次吧。我以後一定當牛做馬,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三姑娘沒有立刻回答,她轉過身,背對着翠菡。
翠菡平日裡确實伺候得周到,她對翠菡也有幾分喜歡。可這偷盜之事,若不加以嚴懲,日後如何能服衆?她在心中權衡着利弊,一時難以抉擇。
這時,翠香在一旁輕聲說道:“姑娘,這翠菡犯了這麼大的錯,若是不處置,恐怕其他下人會有樣學樣。”三姑娘聽了丫鬟的話,微微點頭,心中已有了決斷。
她再次轉過身,看着翠菡,冷冷地說道:“翠菡,我本想饒你一命,但家規不可廢。
你偷盜主人财物,按規矩當被發賣。不過,念在你伺候我一場的份上,我會給你母親送去些銀子,讓她安心養病,你立刻離開侯府。
翠菡聽到三姑娘的話,如遭雷擊。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張了張嘴,想要再次哀求,卻發現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發不出一絲聲音。淚水不停地從她的眼中湧出,打濕了她面前的地面。
“三姑娘……”翠菡最終隻說出了這三個字,聲音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
三姑娘沒有再看翠菡一眼,她轉身帶着丫鬟離開了花園。雪花依舊紛紛揚揚地飄落,很快便将翠涵和那包銀絲炭掩蓋。
翠菡躺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心中滿是悔恨與絕望。
在逸芳齋的大門外,一輛馬車緩緩停下。幾個粗壯的小侍下來,走進了園子。他們毫不留情地将翠菡拉起,拖向馬車。
翠菡沒有反抗,她的身體如同失去了知覺一般,任由他們擺布。
馬車緩緩啟動,車輪在雪地上留下兩道深深的痕迹。翠菡透過車窗,看着漸行漸遠的一方齋,淚水再次模糊了她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