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柔和的光線宛如一層薄紗,輕輕地披在侯府那錯落有緻的亭台樓閣之上。
侯府内已然一片忙碌景象,丫鬟小厮們往來穿梭,各自忙着手中的活兒。
夏晚桑與一衆丫鬟端着早膳食盒,魚貫穿行于曲折回廊。
回廊的朱漆欄杆在微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澤,她們的身影在光影交錯中顯得有些匆忙。
夏晚桑面色沉靜,仿若一泓平靜的湖水,可她心裡卻藏着洶湧暗流。她雙手穩穩托着食盒,那食盒上雕着精緻的花紋,在她手中卻仿佛有千斤重。
她微微顫抖的指尖,如同風中搖曳的燭火,洩露了她内心的緊張。
這一路走來,她的思緒如麻,腦海中不斷盤算着接下來要做的事。每一步都踏得小心翼翼,仿若行走在懸崖邊緣,稍有不慎便會粉身碎骨。
隊伍緩緩行至三姑娘的閨房外,雕花的木門半掩着,透出一絲屋内的暖光。
丫鬟們依序進入,夏婉珊深吸一口氣,那氣息在她胸腔中微微顫抖。
她擡腿邁進門檻,屋内的景象映入眼簾。
屋内布置得極為雅緻,錦緞的帷幔低垂,繡着花鳥魚蟲的圖案,栩栩如生。
雕花的屏風上,山水墨畫意境悠遠。翠寒正身姿婀娜地站在一旁,她身着一襲月白色的錦裙,裙角繡着精緻的蘭花,腰系一條淡粉色的絲縧,上面挂着一枚小巧的玉佩,随着她的動作輕輕晃動。
她的頭發梳成了一個精緻的發髻,插着幾支珠翠發簪,每走一步,發簪上的珠子便輕輕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此刻,她正專注地準備伺候三姑娘用膳,手中捧着一個精緻的瓷碗,碗裡盛着香氣撲鼻的燕窩粥。
夏晚桑剛一踏入,想要裝作一個踉跄,手中食盒猛地傾斜。
隻聽“嘩啦”一聲,滾燙的米粥如洶湧的洪流,瞬間潑灑在翠菡那精緻的裙腳上。
那米粥還冒着騰騰熱氣,瞬間就浸濕了翠菡裙擺的大片面積。
“啊!”夏晚桑尖叫出聲,臉上滿是驚恐,那表情仿佛她真的犯下了不可饒恕的大錯。
她的裙擺上也洇出了一大片水漬,熱氣騰騰,仿佛在訴說着這場意外的突然。
夏晚桑忙不疊地道歉,聲音帶着幾分惶恐,急切地說道:“翠菡姐姐,對不住,我……我實在是不小心。”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帶着一絲哭腔,仿佛被吓得不輕。
趁着衆人的注意力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轉移,夏晚桑不失時機地将藏在袖中特制顯影藥水抹在翠菡的袖口。
那藥水裝在一個小巧的瓷瓶裡,瓶身繪着簡單的花紋。這藥水是她昨夜在竈房費盡心思,用皂火和皂角精心調配而成。
她知曉這藥水一旦遇到特定植物,便會泛出紅斑,而翠菡今日恰好佩戴了一束用那種特定植物編制的香囊。
翠菡怒目圓睜,她的眼睛裡仿佛要噴出火來,臉頰因為憤怒而漲得通紅。
她揚起手就要給夏婉珊一個耳光,那手掌在空中劃過一道淩厲的弧線。
就在這時,三姑娘的咳嗽聲适時響起,那咳嗽聲在這安靜卻又混亂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突兀。
翠菡的手僵在半空,眼神中滿是不甘,她緊緊咬着下唇,牙齒幾乎要陷入嘴唇之中,卻也隻能悻悻放下。
三姑娘半倚在床邊的榻上,眉眼間卻透着一絲病弱的憔悴。她微微皺眉,聲音帶着一絲慵懶與不悅,說道:“這是怎麼回事?一大早的,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夏晚桑連忙跪地,低着頭,聲音帶着哭腔說道:“三姑娘,奴婢該死,不小心打翻了食盒,弄髒了翠菡姐姐的裙子。”
翠菡也趕忙說道:“三姑娘,這小蹄子太不小心了,差點燙着您。”
三姑娘看了看夏晚桑,又看了看翠寒,輕歎了一口氣,說道:“罷了,都起來吧。翠菡,你去換身衣服,别誤了伺候我用膳。夏晚桑,你也别愣着了,把這裡收拾幹淨。”
夏晚桑和翠菡齊聲應是。
翠菡狠狠地瞪了夏婉珊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剝,然後轉身快步離去。
夏晚桑看着翠寒離去的背影,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氣,面上卻依舊一副惶恐不安的樣子。
她開始收拾地上的殘局,将打翻的食盒撿起,用帕子擦拭着地上的米粥。
她的動作麻利卻又帶着一絲小心翼翼,眼睛不時地看向四周,觀察着衆人的反應。
其他丫鬟們也在各自忙碌着,将早膳重新擺放整齊。
三姑娘靠在榻上,靜靜地看着這一切,眼神中透着一絲若有所思。
夏晚桑收拾完後,退到一旁,垂手而立。
她的心跳依舊很快,手心也全是汗,她微微握緊拳頭,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她知道,這場戲才剛剛開始。
過了一會兒,翠菡換好衣服回來了。
她身着一件桃紅色的錦裙,裙擺繡着蝴蝶紛飛的圖案,顯得更加嬌豔動人。
她走到三姑娘身邊,繼續伺候用膳,眼睛卻時不時地瞟向夏婉珊,眼神中依舊充滿了敵意。
夏晚桑佯裝沒有注意到翠菡的眼神,她的目光落在翠寒的袖口上,心中暗自期待着藥水能夠發揮作用。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夏晚桑的心也越懸越高。
就在她幾乎要絕望的時候,她看到翠寒的胸袖口處漸漸泛起了紅斑。那紅斑起初隻有一點點,如同剛剛綻放的小花,随後慢慢擴大,顔色也越來越深。
夏晚桑心中一喜,臉上卻依舊不動聲色。她悄悄地觀察着其他人的反應,隻見三姑娘也注意到了翠菡袖口的紅斑,她微微皺眉,問道:“翠菡,你袖口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