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令翻身上馬,馬兩側挎了兩個鼓鼓囊囊的行李袋,是宋玉蓉給她準備的。
又是一日晴天,陽光肆意照耀,秋風吹散天空的雲彩,漏出廣闊無際的藍色天空,讓人心情舒暢。
李夢令拍了拍馬屁股,慢悠悠地往北城門方向騎去。
送走李夢令,宋勳平就又出門了。
宋玉蓉一個人守着家,沒多久便有人上門。
看門的小厮說來人自稱江太傅。
“你告訴他,兄長去宮裡了,讓他晚些時候再來吧!”
如今家裡隻有宋玉蓉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着實不方便迎他。
江殊晔在門口等了一會兒,門童來回話。
他問道:“李小姐可在府中?”
“我們表小姐今日就回北地了!”門童回道。
“什麼時辰走的?”江殊晔呼吸的瞬間,心口一痛。
“剛走一炷香。”
江殊晔聞言向他道謝。
迅速趕回家,騎上馬就往北城門追去。
楊姨娘在後面喊他,江殊晔沒聽清說的什麼,大概也是讓他注意傷口之類的。
明心跟在後面,他知道自己攔不住,一味請街道上的人讓開一些。
出了城門之後不遠的地方,明心看見路邊的亭子有人人騎着馬停駐。
是李夢令,她正在看着皇城的方向。
明心加快速度,跑在江殊晔前面想要攔住她。
城外的官道三三兩兩的人在行走,偶爾有一輛驢車馱着貨物,京城就在不遠處。李夢令此時再看已經與幾天前完全不一樣的心境。
正準備調轉馬頭,繼續趕路的時候,看見有兩人駕着馬朝她飛奔而來。其中一個人看見她之後跑得更快,另外一個人似乎也在加快速度,隻是沒有前面的人快。
李夢令認出了他們。
“姑娘,等一下。”明心朝她喊道。
李夢令拉了一下缰繩,不想再與江殊晔碰面。
明心很快到她眼前,見她似是要走立馬開口道:“看在公子的傷還沒好的份上,看在,看在他為你闖宮又被聖上訓斥在府裡思過的份上,聽公子說幾句話可以嗎?”
明心氣喘籲籲地勸着,可想而知江殊晔的傷口又要裂開了。
果然,血又滲出來了,與前幾日一樣。
“他的傷是為太子受的,他闖宮是要救自己的未婚妻。與我又有何幹?”李夢令看着漸漸走近的江殊晔,用他也能聽得到的聲音,不大卻讓一個人原本就疼的心口傳來新的更劇烈的痛感。
“可是今日是為了你,他違背聖上旨意,出府找你,又......”
“明心,退下。”江殊晔呵斥他。
明心閉嘴了,他拉着缰繩迫使馬去不遠的草地上休息。
“對不起。”江殊晔對她說。
李夢令看着他,明心的話讓她沒有一絲觸動是不可能的。看他騎着馬過來,心就已經動了,看着他身上重新裂開的傷口,她又是忍不住心疼了。
可是那又如何?
原本就是一場誤會,原本就是錯誤的,掰正一個任何一個畸形的東西都是痛苦的,感情也不例外。
“你這又是何苦,這樣下去傷口什麼時候才能好?”李夢令問他。
反正改變不了什麼?
“你是希望我留下?留下姐姐怎麼辦?她已經被囚禁十年了,出來發現自己的妹妹搶走了自己的未婚夫,你讓她以後如何自處?讓我以後如何在宋家立足?”
“江殊晔,一切該走回正軌了!我做我的女土匪,潇潇灑灑!你做你的太傅,金尊玉貴。”夢令手裡握着馬的缰繩調轉馬頭,繼續奔向北地。
江殊晔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知道沒有結果可還是來了。
明明是想跟她說清楚,結果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說的對,他能做什麼呢?讓她留下來才是對她最大的傷害。
可是,他還是想讓她留下來。
今天早上稀裡糊塗地來到宋府,又稀裡糊塗地追出來。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能說些什麼?好像說什麼都是對她的一種傷害。可是好像什麼也不說,對她也是一種傷害。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逃避,可是他甯願僵在這尴尬的境地,也不想往前多走一步。往哪裡走,對他和李夢令來說都是死局。就像今天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