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大哥，我沒有你那麼無私，我還是會怨恨。我們家那麼多人都死了，在文啟帝不需要他們的時候就抄家，在文啟帝需要他們的時候就平反複用！我不甘心就這樣讓他為所欲為。”李夢令冷靜的聲音在旁邊響起，狄雲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但是看到你三哥的信，你還是來了！”狄雲知道，她心裡也是放不下，看不得西北的百姓因為這場戰争流離失所。

“是，我想外祖父也是這樣想的。我想跟你說的是，我答應過來，但我并不想做文啟帝的将領，我隻想做守護邊疆百姓的李夢令！”

“所以，有才能的人要放在她該有的位置，你要想手下的人聽從你的命令就得先讓他們服氣。就從新兵營開始，一個一個讓他們心甘情願聽從你的命令。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狄雲繼續解釋。

李夢令想起乞巧節京城大街上以相撲為生的女子們，隻有實力才能讓人閉嘴。如果大家看到更多有能力的女子，那歧視女子才能的人會不會少一些？

“好，就讓他們心服口服！”李夢令猛然坐起來，爽快說道：“以後大啟朝就會有一個傳奇女将軍的故事，我會是第一個女将軍，但我不會是最後一個！”

狄雲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吓一跳，伸手擦了擦她帶到自己臉上的雪水，還當她真的變得更成熟穩重了，結果還是老樣子！

“不過我有個問題？謝明被你安排在哪裡了？我這次怎麼沒看見他？”李夢令突然想到這個人。

“夥頭軍。”

“噗，哈哈哈哈哈，他留下來了嗎？”

“留下了！”

想到謝明那麼傲嬌又執拗的人居然為了留下肯去當夥夫，有點佩服又覺得好笑！狄雲也跟着大笑起來。

臨近新年，京城也變得銀裝素裹，朝廷大部分官員已經開始休年假，各衙門留了些輪值的官員。楊姨娘正在家裡清點過年要用到的東西，江殊晔難得地來她院子。

“晔兒來了？趕緊讓他進來，剛好讓他也看看還有什麼缺的沒。”楊姨娘聽見下人來報的時候，還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跟人吩咐道。

“姨娘在忙？”江殊晔進屋行禮。

“是啊，臨近過年清點下過年要用到東西，這是單子！給你看看，有沒有缺的少的，我去補，有沒有不合适的我換了！”

江殊晔接過單子，有一部分是過年去各家拜年要用到的，相比于往年增加了給宋府的禮單。宋家雖然都在北地打仗，但是宋玉蓉在京中，楊姨娘也為她準備了過年禮。雖說一般都是晚輩給長輩拜年，但是宋玉蓉是個女孩子，來往起來有諸多不方便，楊姨娘在旁邊用小字注了，年前去宋府看望她的時候給帶過去。

“姨娘想到都很周到，隻是國舅爺那裡，今年幾經坎坷，再多準備些滋補養身的藥材加上吧！”江殊晔将單子遞給她說道。

“國舅爺？瞧我這，好，按你說的！我把庫房裡的人參和靈芝備上，還有你上次從晉州帶回來的丹藥要不要也添上些？”他這麼說，楊姨娘才想起來，他說着國舅爺是李夢令的父親，确實要早早打好關系。

“丹藥就先不用了！我書房裡還有些名家拓本，我讓明心送過來，把那個添進去吧！聽說他對金石器物有些研究。”江殊晔想了想給出建議。

“行，聽你的！還有别的嗎？”

“嗯。”江殊晔點了點頭。

楊姨娘察覺到他可能有話要說，便将下人遣走：“你們去看看二公子去哪了？過年給他量尺寸做衣服，讓他趕緊去找繡娘。”

“是。”

“做吧！”楊姨娘坐下給他倒茶。

“孩兒想着過年了，準備給夢兒準備些過年禮。上次姨娘給她準備的東西她很喜歡，說也很實用。想請姨娘再幫忙準備些東西，順便交代些女孩子平日裡要注意的身體保養的經驗。”江殊晔想起晉州周太醫的一些話，斟酌着開口。

楊姨娘畢竟是過來人，他一開口便知道要怎麼做，心裡忍着笑，又覺得難得他能想這麼周全。

“好，我知道了，你且交給我吧！”楊姨娘向他保證。

江殊晔又補充道：“姨娘，她這會兒應當在晉州邊軍，跟狄雲他們一起對抗北狄，住營帳，應當有諸多不方便，你多準備些！”

“在哪？邊軍？她一個姑娘去打仗的地方做什麼？你怎麼能讓她去那種地方？”楊姨娘激動地差點打翻茶杯。

“形勢所迫，西北到處都在起戰事，她不可能置之不理，我也知道我攔不住，不如幫她。”江殊晔有些無奈。

楊姨娘歎口氣：“好吧！真不知道你們腦子怎麼想的！那北地本來就冷，她還住營帳，還要去戰場。刀劍無眼，誰生誰死，全憑運氣，你也由着她。”

說完之後，楊姨娘又感慨道：“不過，宋家一門都是忠君報國的真英雄，也難怪她會這麼做！也是有他們這樣的人，我們這些人才能在京城過這種安穩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