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嗎?獨孤盡,我想到了個辦法。”春漸滿往迷霧裡走了幾步,掩去自己的身形,站在迷霧中,他連自己都看不清。
獨孤盡從沙發上翻身起來,徑直朝春漸滿所在的方向而去。
站在迷霧中的春漸滿若隐若現,像水汽凝結而成的,摸不着的幻象。
“你說,我在聽。”獨孤盡站在離不遠的地方,卻沒在他面前顯露身形。
春漸滿聽見聲音從他耳後傳來,轉身卻什麼也沒瞧見,“重新給他們安排一個身份,讓他們隻記得新身份,再讓這個新身份證經曆這些。”
“你覺得換一種身份,他們能醒悟?”獨孤盡輕輕搖頭,他不這麼認為,但既然是他小弟辛苦想出來的,試試也無妨。
“就按你說的。”
“拿他來測試一下。”獨孤盡輕而易舉就隔空把小何提了過來,丢到春漸滿面前。
獨孤盡像是惡趣味來了,他重新開辟了一個精神世界,把春漸滿和小何都放了進去,當然,他自己也在。
春漸滿剛睜開眼就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小女孩,而他正被小何抱在懷裡。
這一幕太驚悚,他一時間不知道在受懲罰的人究竟是誰。
獨孤盡的聲音在他耳邊安撫,“别怕,我下手會很輕的,你也就樣子慘點,不疼的。”
春漸滿知道獨孤盡一定是想了什麼損招,可這個提議還是他自己提出的,實在沒有中途退出這條選項。
“曉檬,不疼了,爸爸帶你去看醫生,看了醫生身體就會好了。”小何抱着春漸滿幻化成的小女孩,心疼地一下下拍着。
“……”春漸滿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他怕自己一開口是嬌滴滴的女聲,那他就真被獨孤盡捉弄了。
索性,小何并沒有發現破綻,在這個世界裡,他潛意識裡就認為春漸滿是他的女兒,也不可能起疑心。
“爸爸帶你去最好的醫院,看最好的醫生。”不得不說,小何愛自己孩子這點還是值得誇一誇的。
但他怎麼也想不到,馬上他就會悔得腸子都青了。
春漸滿非常配合地被小何送進了醫院,在被獨孤盡扮演的醫生一通檢查下,被判了死刑。
“何先生,想要您的孩子活命,可能要傾盡所有,你确定嗎?孩子沒了還可以再生,你這錢花出去,孩子也不一定會活着。”獨孤盡扮演起醫生還挺像那麼回事。
他穿着一身白大褂,神色非常嚴肅。
小女孩樣的春漸滿偷偷低着腦袋翻白眼,一上來就給他咒死了,還在那裝好人。
“醫生,求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救救她,錢我會想辦法的,先救她!”小何聲淚俱下,生怕醫生不肯救治。
“哎,既然你這麼堅持,我會盡力。”
就這樣,春漸滿被安排住進了醫院,準備手術的那段期間,小何确如他所說,基本上一天24小時都陪在女兒的病床邊,思考看不出來他對待别人的孩子會是那麼冷漠的惡魔。
“一切準備就緒,用出你的演技,小弟。”獨孤盡在查房時提醒春漸滿。
“我真後悔給了這種提議。”春漸滿歎了口氣,成天以女孩的形象生活,生活得他都留下無數黑曆史了。
這麼多天,他避免不了說話,那些聲音都被獨孤盡瞧去了,還有小何給他紮羊角辮時,他也看見獨孤盡躲在病房門口樂。
他始終無法入戲,去好好扮演小何的女兒,但獨孤盡給他加持的幻象太過真實,他有任何不像女孩的地方,幻象都會幫他自動彌補。
手術開始時,獨孤盡揮散了其他幻化出來的醫護人員,他拿了包瓜子分給春漸滿,“這可是個大手術,我們睡一覺再出去。”
“獨孤盡,這種事以後我不做。”春漸滿推開那包瓜子,他沒心情嗑。
“不喜歡?”獨孤盡倒是沒在意被拒絕了,他自己拿着瓜子嗑得悠閑。
“我不想騙人。”春漸滿那雙鷹眸裡糾結了無數種情緒,眉頭也緊蹙着。
“诶,别說警察裡沒有便衣,騙人是你們的必學課吧。”
“那是僞裝,但也沒有這樣騙人的。”春漸滿不知道怎麼把兩者的區别跟獨孤盡講清。
話到此處,獨孤盡沒再接話,他往病床上一躺,枕着自己一隻胳膊,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獨孤盡?”
“跟你說了要叫主人,名字隻有熟了才能叫。”
春漸滿不明白獨孤盡怎麼突然就生氣了,叫了他名字這麼多次,還是第一次被制止。
“這次事件解決之後,你就回去上班吧,不用來陪我住了。”獨孤盡盯着窗外好一會兒,說完這句話後就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