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們要叫醒主人嗎?都吃膩味了。”合窳打了個飽嗝兒。
“你知道叫醒主人有什麼後果吧?沒忘吧?說不定又是主人的考驗。”猲狙吃一塹長一智,他可不想再冒險。
“那這個玩意兒怎麼辦?又不能放任他被煞吞了。”合窳踢了踢已經沾滿口水和血水,宛如一灘肉泥的湯行正。
根本沒睡的春漸滿聽到他們的議論,視線順着落在那團東西上時,差點吐出來。
“你們把他怎麼了?”
不用兩隻神獸出手,春漸滿就一聲驚呼把獨孤盡吵醒了。
他蹙着眉極其不情願地摘掉耳機,薄如蟬翼的眼皮顫動兩下,總算睜開。
合窳和猲狙見狀,很有眼色地遮住了那團東西。
“小弟,你們在吵什麼?”
“吵你什麼時候醒。”春漸滿無語地看着試圖掩蓋的兩隻神獸,“他倆吃人都吃膩了。”
“這也能挑食?”獨孤盡瞥了神獸一眼,合窳和猲狙立馬搖頭,“沒沒沒,主人,我們可沒挑食,這麼美味的食物,主人給我們的獎勵,我們怎麼可能挑食。”
“你們的人語什麼時候學得這麼好了?”春漸滿記得這兩隻之前考試一直不過關,本來沒有特殊情況的話,獨孤盡是不該把他們帶出來的。
“是春老師您教的好,教的好。”兩隻齊齊附和,瘋狂拍馬屁。
他們不好好考試主要是因為他們不想出來,畢竟,别的不愛人肉的出來能玩得很好,可他們之前可是一而再,再而三被主人用這招試探過的,根本不想出來遭罪。
獨孤盡推開試圖擋着什麼的兩隻,嫌棄地隔空提起那一團糟的靈魂,丢出精神世界。
湯行正躺在地上隻有喘氣的份,他的腦海裡不斷回放着自己肢解誰,誰就肢解自己的畫面,每個人都沒放過他。
有種陷入死循環的痛苦,可這份痛苦被獨孤盡打斷了,“能招供了嗎?湯行正。”
湯行正自诩是高精尖人士,可現在的他,哪有半點專業的迹象,他看着獨孤盡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樣,兩眼放光,之前的那些狠話全都被他咬碎吞入腹中,“救,救我,讓我死,讓我死吧,讓我死。”
“诶……死是很難的事,你得把你的罪行都認清了,讓大家都報了仇,爽了,才能死。”獨孤盡蹲在他面前,故意搖搖手指,在他充滿蠱惑的描述下,死亡是必須經曆了足夠的痛苦,洗刷了罪行才能獲得的救贖。
“那,那,大家都報仇了,報過了,他們爽了嗎?我,我什麼時候才能死?”湯行正不斷沖着獨孤盡磕頭。
“你能讓他們失去的回來嗎?”獨孤盡隔空扯住他的耳朵,“就像,我這樣把你耳朵扯掉,你覺得它還能長回去嗎?”
“哦對,你能縫合,但如果我讓它被老鼠吃掉呢?”
“啊啊啊啊啊——殺了我吧,殺了我吧,求求了!”
“殺了你又有什麼用呢,來吧,把你的每一條罪行都寫下來,說不定會有機會死。”獨孤盡拿了一本特别厚的空白本子,又看向春漸滿,“到你了,警察同志,審訊。”
“哦,這樣是不是不符合規定。”獨孤盡突然想起那些繁複的條條框框。
“特事特辦。”春漸滿隻是怕如果讓湯行正自行供述,這樣會不會酌情給他算成提供重大線索,又有自首情節。
像是看出了春漸滿的顧慮,獨孤盡嘴角挂起惡劣的笑,“死不了才是讓他最痛苦的。”
春漸滿看着還在磕頭,腦袋上磕得鮮血淋漓的衣冠禽獸,點了點頭,“把你是如何到的‘遠星療養院’,何人介紹,你所犯罪行,以及這些器官都給了誰,全都寫清楚。”
“事無巨細,不然洗不清罪行你就沒法死了哦。”獨孤盡從旁下了一記猛藥。
“你這屬于恐吓,到時候供詞要不做數的。”春漸滿瞪了獨孤盡一眼。
“哎哎哎,冤枉啊,我是好心提醒他,怎麼就是恐吓了。”獨孤盡雙手上舉投降。
“你說,他要是真供述了什麼大人物,我們辦還是不辦?”獨孤盡目光幽深看向遠方。
“先看看他能供出點什麼吧。”春漸滿也無法給獨孤盡确切的回答。
“也罷,是我又庸人自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