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酒弄發現魂燈時,已經在石屋之中,他便随手将魂燈擱置在石屋的陣眼裡,從未帶出去過。
石屋的陣法更不可能有人破解。
千百年來,從未有人進入過石屋,自然也不該發現魂燈的存在。
所以,那小魔隻有可能是在最開始,魂燈出現時,便知曉了魂燈的存在。
“或許,他是想進去偷東西,無意間發現了這個魂燈,誤以為是什麼好東西才偷走的呢?”護法若有所思地說着,不過很快就被酒弄駁回了。
“石屋中有不少秘籍殘卷,以及一些法寶,他若是單純進去偷東西,不至于隻偷個魂燈。”
何況魂燈除在陣眼之中,碰觸就會引發陣法,相對的,若想偷走其他法寶,反而簡單些。
這個小魔是直奔魂燈而去,所以他根本沒有觸及到其他法寶身上的陣法,而是直接觸動了陣法核心。
核心陣法中蘊含着極強的雷霆之力,是當初酒弄受雷劫時随手化成的,每一縷都能要小魔十條性命。
這小魔剛見時資質不高,理當承受不住才是。
他問了小魔的傷勢,護法道:“渾身肌膚全部潰爛,憑靠着魔力才将他的身份确定下來的。”
“對了。”護法想起來什麼,“屬下在搜到魂燈時,發現他的芥子空間中還有一個妖角,上面有和魂燈身上殘留一樣的雷霆之力。”
“妖角?是什麼妖角。”
“屬下認不出來,不過……等等!”
突然傳來護法的驚呼,酒弄問:“發生什麼事了?”
可對面遲遲沒有回複,過了好久,才傳來護法心虛的聲音:“回邪神大人,剛剛那個妖角……它、它被魂燈吸進去,屬下拿不出來了。”
酒弄聞言有幾分詫異。
他從未聽說過魂燈還能吸走東西的事。
難道這魂燈和他的魔魂一樣,也有意識了?
還是說……
酒弄随意擡眸,盯着院子裡享受美食的桑離,忽而生出了一個念頭。
“将魂燈收好,每日給它喂上妖角,什麼妖皆可,看看它有什麼反應,做好記錄。”
“是,”護法應完,“邪神大人不打算回來嗎?”
桑離正指揮小豆兵将露釀酒倒進他嘴裡。
小豆兵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酒,有些擔憂。
桑離催促着:“快呀,我想喝。”
說罷,他似有所感,擡起頭。
四目相對,桑離眼神純然地邀請酒弄:“邪神大人再不過來,這露釀酒我可全都要喝完了!”
酒弄心裡生出幾分無奈,他對護法道:“暫時不回去。你盡快把事情經過全部彙報給本座。”
護法方才隐約聽見了桑離的聲音,驚得差點失聲,他慌裡慌張應完,酒弄馬上切掉了傳音,朝桑離走過去。
他走到了桌前,拿起露釀酒,正欲拿喝太多酒不好為借口收走,卻發現那酒量似乎一點都沒少。
他略帶疑惑地看向桑離。
桑離馬上控訴小豆兵:“它們擔心我會喝醉,怎麼都不給我倒!我是骷髅,我怎麼會醉呢?”
酒弄頓了一下,看了眼桑離那雙完全沒派上用場的手,才緩緩道:“你可以自己倒。”
桑離理直氣壯:“我的骨頭很容易碎,你以前都不讓我動手的。”
酒弄顯然不信,可這破魔魂能做出撿一骷髅養這麼大,還一口應下要給骷髅喝露釀酒這事,親手喂飯就不是那麼離譜了。
但現在的他又不是那個破魔魂!
“再說。”桑離有一點恃寵而驕的意思,“邪神大人變出這麼多豆兵照顧我吃飯,我本來就不需要動手嘛!”
他說完,安靜,一片長久的安靜過去。
“嗯。”
過了很久,酒弄見桑離眼底露出幾分心虛,甚至有些緊張地絞起手骨,有幾次差點把指骨掰斷了,他才終于開了腔。
他平靜地說:“可以,不過三日隻能喝一口。”
“好!”桑離急忙把期待的目光投向豆兵,還不斷催促豆兵倒酒。
豆兵倒上滿滿一杯,湊到桑離唇邊,喂他喝下去。
桑離喝完,幸福地好像都冒出了泡來。
“真好喝,這就是酒嗎?”明明沒有味覺,桑離卻表現出喝到美味了似的模樣。
他察覺到酒弄的疑惑,才反應過來什麼,尴尬地撓撓頭骨:“畢竟是你最愛喝的,我若是不誇兩句,那也不太好呀。”
酒弄:“……”
他好像并不需要這麼敷衍的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