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如此毛毛躁躁的。”酒弄接住骷髅,将他拽穩,看了眼那焰火,“放心,燒不着你。”
桑離小聲嘀咕一句:“我就剩骨頭了,再燒隻剩灰了。”
“行了。”酒弄向他瞥來,桑離回望,還還了一個無辜的眼神,酒弄唇角一掀,“去吃飯了。”
桑離站直身體,掃見薛景已經帶着小孩到了一間客棧外面,他趕緊拉着酒弄跑過去。
兩人趕到客棧裡,正聽見薛景在點菜,已經點了一盤牛肉和兩盤素菜,薛景問:“兩位有什麼愛吃的或是忌口的?”
先是看向酒弄,酒弄道:“沒有,你們點你們愛吃的就好。”
薛景又看向桑離。
桑離軟軟的唇正一張一合:“這個是什麼味的,那個是什麼味的?都好吃嗎?”
薛景愣了一下:“你沒吃過嗎?”
吃吧,可能是吃過的吧,在雲家的時候,吃的都是雲家做的,雲家做什麼他就吃什麼,他也不知道吃進去的是什麼東西,隻知道那些都是凡人愛吃的。
至于味道……
更别提他根本品嘗不出來了。
桑離抱歉一笑:“我吃不出來。”
“怎麼會吃不出來?”薛景詫異,對上他的目光。
桑離眼神清澈又柔軟,帶着些天真無邪的味道,人也活潑地,連眼底都閃着蠢蠢欲動的雀躍,隻是唇色太淡了,身量也顯得過于孱弱,便似那久病的貴公子,易碎般可憐。
又想起酒弄前頭說他有過心疾,或許還常年喝藥,被苦藥摧殘過的舌頭哪還能品嘗出人間美味。
薛景有一瞬間的恍惚,繼而心疼起來:“這些東西都好吃,我對這裡比較熟,經常過來吃,你們沒吃過就吃我推薦的吧,有忌口的嗎?比如最近有在吃藥的話就不能吃辣和重油重鹽的了。”
桑離馬上搖搖頭: “沒有在吃藥!”
“那就都可以吃。”薛景說完,又問,“現在酒能喝嗎?”
酒?
桑離看向酒弄。
酒弄側眸望他,擡眼道:“他沒喝過,就不要給他了,省得吃醉。”
薛景便叫店小二去安排。
小孩一路都跟着薛景,終于到了要吃飯的時候,小孩眼巴巴地看了兩人一眼,慢吞吞挪回來。
他也是第一次和這怪物接觸,心裡說不怕也是假的。
但自己事先求對方帶自己上路,總不可能違背自己的承諾。
小孩認真看了眼眼前面容絕姿的桑離,努力甩開腦海裡的骷髅模樣。
與此同時,酒弄也開了口:“薛公子到雲間城是要來做什麼的?”
薛景歎了口氣:“我父皇三個月前受了寒,我來尋一味藥,聽說這藥隻有雲間城才有。”
“尋藥?”
像是普通受了寒,但薛景面容愁苦,看來不是尋常事。
“三月前,不知怎麼的,父皇突然染了急症,卧床不起。”左右菜還沒上,薛景徐徐說來。
那症狀起得又急又快,隔天一早,就說皇上躺在床上起不來,眼睛也睜不來,氣若遊絲像要駕崩。
太醫着急忙慌了一天,才勉強穩住了病情,藥用了不少,卻無法完全控制住,往往白天還清醒,晚上就要駕崩。
沒辦法,薛景就去請了神醫,神醫一探,說是需要去尋藥,但不知藥在何方,得求尋他的好友卦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