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叫護法等人失去這段時間的記憶,倒也正常,但是連酒弄和桑離這種自然孕育出來的神靈都失去了同等的記憶,酒弄已經能猜出來是誰做的。
但是為什麼,又為何讓桑離落到現在這一步,卻是叫他迷茫。
酒弄的領地是這人世間,他不能輕易上去找到那個人,除非那人下來,所以酒弄斷了這露釀酒,等着他到。
酒弄思索着桑離和護法的話,知道現在桑離靠做夢能隐約想起來以前的事,酒弄的鎖印應該也就在那縷魔魂身上,待魔魂修補完成,一切便能知曉。
這事又與薛景有關?
倘若薛景恢複了湛離子的記憶,他是否就想起來所有了?
翌日。
天剛微微亮起,桑離就被酒弄叫醒。
桑離勉強睜開眼睛,額頭碎發被一隻手撩開别到耳後,酒弄垂眸望着他道:“起來吸納魂靈。”
桑離:“?”
魂靈?
桑離困惑地扭頭過去,就見山洞裡依舊是陰森森的,洞口還漆黑一片,隻有零星的術火照着不大的山洞,隐約能看見桌子上放着的那一盞魂燈。
魂燈裡的光跳躍着,像是想從燈籠裡跑出來似的。
“哥哥,這麼早?”桑離從沒想過自己會在這麼早的時間被酒弄叫醒,往常他都是睡到自己自然醒的。
酒弄道:“魂燈脆弱,入夜太寒,白日太烈,黃昏太陰,早晨太潮,現在的時間正好,你需要在一柱香的時間裡将其吸收完畢,若是吸收不完,一柱香過後,本座也要收起魂燈。”
桑離慢吞吞開口,腦子還沒有完全動起來:“可是我更想睡覺。”
他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而且他要麼丢了心髒,要麼被國師的術法暗傷,身體還在養呢,平時本來就懶惰,這會兒更是犯起懶來:“不能改日嗎?”
酒弄微微一笑:“改日是什麼時候?”
“就我改天有空的時候。”桑離擺擺手,又要躺回去,腦袋剛往下一倒,就被一隻手托住。
酒弄看他幾眼,直接将桑離抱坐起來,一隻手擡高,魂燈就被召引着飛過去。
桑離:“……”
這是打算直接在床上開始了。
桑離擡手試圖推開:“我不——”
酒弄:“你睡着吧。”
他似乎是懶得在桑離身上多費功夫,直接一手引陣,将魂燈裡的魂靈召出來,再慢慢引納進桑離的身體裡。
桑離本來還動彈了兩下,略有些心虛。
最近酒弄也出了不少的力氣,桑離這副身子多虧了有他在才能收回來。
對此,酒弄到現在都沒有提出要把桑離炖了的要求,還給他引魂靈。
而桑離居然還要睡覺不引,逼得酒弄親自動手幫他引。
這舉措實在是有些得寸盡尺了,連桑離都感覺到了羞恥。
可是……
桑離想着想着,突然又感覺酒弄的懷裡好舒服,他靠着的位置又十分恰好,後背就是酒弄結實的胸膛,腦袋稍微往後就能靠到酒弄的肩膀上,渾身上下都被照顧得很好……
桑離不知不覺就又睡了過去。
酒弄将魂靈引進桑離體内後,垂眸掃了一眼,沒想到桑離真的在他懷中睡過去。
他有些無奈,又意料之中,他微微低頭,鼻尖擦過桑離的臉頰,再往下去一些,似乎就能碰到桑離柔軟的唇畔。
當初用法寶幻話出桑離的樣貌時,酒弄其實有被其驚豔過。
他見過無數的美人,但沒有一個像桑離這樣,渾身散發着純淨的氣息。
像是從未被世間的污穢沾染。
酒弄是個邪神,天生就愛将邪念散至各處,看到桑離的那刻,更是由心底騰出一股強烈的亵弄欲。
而如今瞧見桑離完整擁有了這副樣貌之後,他又發現,現下的樣貌,更比法寶幻化出的精緻美麗。
像如鬼斧神工,也難以雕刻出這樣的作品。
難道是上面那位看見其容貌,将其拉進了這般的局中?
可是他再怎麼強,又不像酒弄和湛離子天生立場對立,天生有因果,又如何引得桑離落套,又成了如今這副鬼樣子?
酒弄還是覺得有其他隐情,隻是現在他們都暫時沒有辦法完全解開隐情。
一柱香很快就到了,酒弄趕在一柱香結束之前,将魂靈完整地引進了桑離的體内,再将他扶坐起來,在背後給桑離引入靈力推導。
桑離目前身體裡最大的傷勢還是那一塊心髒。
被割舍了大半,先前靠着妖骨維持,後來是半顆心髒加上酒弄的靈力幻形,現在再加入了他自己的魂靈,這才完全修補上。
隻需不久時日,魂靈就會完全浸入桑離身體裡的各處,催生着心髒生長,直至完全長出來。
至于其他的小傷倒可以不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