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弄擡手，示意護法退下。

桑離還沉浸在故事裡，沒察覺整個大殿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我記得，現任妖神，名喚桑離？”

桑離：“……”

他回過神來，緊張地說：“我不清楚。”

酒弄單手支着下巴，盯了他一會兒後，才懶洋洋地問：“想見見前任妖神嗎？桑離？”

桑離的臉瞬間皺成一團。

他不想承認自己就是桑離，但如果否認，他肯定沒法再見到前任妖神了。

但倘若他承認，他又怕酒弄待會兒生氣起來直接送他歸西了。

要不……他先把酒弄打暈，自己跑走呢？

唉，不好，如果前任妖神真的在這裡，他也得把前任妖神帶走才行。

如果酒弄真的很壞，那前任妖神在這不得受盡虐待不可？

思來想去，桑離都想不出一個好借口。

酒弄輕嗤了聲。

有點笨。

酒弄心想，如果放回去，多半還要被騙得更慘。

酒弄不是什麼好人，但他也沒心思欺騙一個天真妖神，何況如果拆穿天道把戲，也能讓妖神看清天道真面目，省得到時候背刺自己一刀。

于是他好心道：“你我都為五神之一，你的僞裝未免太簡陋些，當真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桑離瞪大眼睛。

酒弄微笑道：“即使你不說，本座也知曉你來的目的，談起這事，自然是讓你把他接走的。”

頓了頓，酒弄補充：“不過要是再被仙神帶走，那本座可不管了。”

桑離抿了抿唇，瞥了酒弄兩眼。

他已經盡力去僞裝了，其他魔物都發現不了，但還是叫酒弄看穿。

倘若酒弄想這會兒殺了他，他恐怕也沒什麼招架之力。

與其這樣，不如……

“那我現在能喝口露釀酒嗎？”

酒弄：“……”

你來難道是為了這口露釀酒嗎？

桑離見酒弄沒直接拒絕，便幹脆坐下了。

他是妖神，身份也不低，憑什麼不能和酒弄一起坐？

桑離自顧自拿了杯子，倒了一杯酒，品了品，眼睛一亮：“真好喝！”

酒弄：“……”

罷了，和他計較什麼。

桑離喝完一杯，又想去倒，手剛伸到酒壺就被酒弄按住了。

溫柔的手相觸，接觸的地方陡然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覺，桑離忙擡眼去看酒弄，就見酒弄開口問：“你可有什麼遺憾？”

桑離茫然，片刻後搖搖頭。

畢竟是受萬千寵愛長大了，論遺憾還真沒有。

日子過得無憂無慮的。

“那剩下留着，留到你哪日有遺憾了，再喝這露釀酒，才更有一番風味。”酒弄将酒壺收走，旋即起身，道，“随本座過來。”

遺憾？

桑離沒吃過遺憾的苦，隻覺得莫名其妙，又聽酒弄喚他，他本能地起身跟上去。

果然在内殿的房間裡看見一隻小白狐。

小白狐周身溢散着熟悉的妖力波動，同為妖族，桑離一瞬間便确認面前的小狐狸果然是前任妖神沒錯。

酒弄沒有騙他！

酒弄把人領過來，輕笑一聲：“你們叙個舊吧。”

随後便離開房間。

人一走，桑離也放開不少，他忙上前站在小狐面前，恭敬地喚了一聲：“妖神？”

察覺到同源的妖力，小狐也有所感知，它睜開眼睛，在确認面前人的身份後，開口吐人言：“原來是你，新任妖神，我終于等到你了。”

“方才邪神同我說……”桑離很好奇，“他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小狐歎了口氣，點點頭：“我留在這裡的時間不多了，待過幾日就會徹底消散，屆時你就是這世間唯一的妖神，邪神同你說的都是真的，我受仙神所欺淪落這般境地，你可不要步我後塵。”

桑離趕緊又将天道說的話同小狐說了一遍：“這麼說來，天道想害死我，以我的實力，恐怕無法抵抗天道，我該怎麼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