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階堂蒼真抱着枕頭在床上打滾,決定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讓這個名字消失在自己的通訊錄裡。
要讓這個名字消失,又不能直接把這家夥删掉,畢竟之後要有聯系,萬一他接了電話問對面是誰,多少是有點不禮貌的。
這麼一想,二階堂蒼真很快将黑尾鐵朗的名字删掉,然後慢吞吞地輸入“理想型同學”幾個字。
就這樣吧,就讓我對你的美好初印象掩蓋你的不堪吧,雖然美好初印象已經随風消逝了,就像你的良心,也在風中化成了塵土。
*
“永亮,我的靈魂和肉/體好像都在早晨七點的寒風中被摧殘得快要消逝了。”
四月初,上開學第二天,獨自在早晨七點的寒風中蹒跚前行的二階堂蒼真給哥哥發了這麼一則消息。
天氣确實有些涼,他穿着學校統一的西式制服,外面還套了一件淺藍色的拉鍊衫。因為不想見人,就算沒出太陽,他還是把大大的兜帽罩在了腦袋上。
進了校門,往體育館走的一路上,二階堂蒼真面無表情,但心理活動格外活躍。
到底是哪個人性泯滅的家夥規定的早上七點訓練啊?我隻是不把你當好人,你是直接不把我當人看是吧?早上七點啊,這和想讓我死到底有什麼區别?而且明明我是這麼好殺的人,這家夥卻堅持要選讓我最痛苦的慢性死亡法。
這種道德淪喪的家夥,簽署執行令什麼的都省一省吧,明顯就應該死刑立即執行才對啊……
随着時間愈發接近七點十分,體育館裡——
熱身結束的孤爪研磨扯了扯黑尾鐵朗的衣擺,“小黑……”
“嗯?”黑尾鐵朗擡起頭來,暫且将手機收進了包裡。他面色如常,看向孤爪研磨,“怎麼了?”
孤爪研磨抱着胳膊,雙手貼着手臂使勁摩挲,“你有沒有覺得,今天體育館裡格外冷?”
黑尾鐵朗樂天極了,“沒有啊,你穿少了吧。”
“說實話,我也覺得今天很冷……”福永招平拍拍臉,試圖讓自己暖和起來,“真的有點反常,像是這個地方被怨氣籠罩着了。”
“怨氣?我知道了!”夜久衛輔沖着黑尾鐵朗指指點點,“一定是黑尾做了虧心事!”
黑尾鐵朗假笑,“要這麼說的話,其中少不了你的功勞呢~”
“前輩!前輩!”原本想去關門讓館内暖和一點的山本猛虎突然驚叫着向大部隊沖來,“外面真的有奇怪的家夥!像是幽靈一樣!”
“哈?别鬧了好不好,幽靈什麼的……”
黑尾鐵朗邊說邊朝着大門那邊走去,走到門口一看在薄霧中慢悠悠靠近的人影,突然笑容燦爛,擡手招了招,“哦,二階堂君好精準地踩點~”
等他話音落下,人影一頓,捂着肚子慢悠悠蹲在了原地。
黑尾鐵朗面色一變,快步往外走去,“怎麼了?”
“沒、沒事……”
二階堂蒼真的聲音聽起來很是虛弱,黑尾鐵朗不信這種說辭,“你昨晚上做了什麼菜啊?吃壞肚子了吧?我就說你一看就不像會做飯的……”
“……”
不,不是的,隻是大早上看見你這麼個波浪線混蛋,讓我覺得又倒胃口又壓力性胃痛罷了。
不過今天也算是有新發現了。
本來隻是覺得你太社交恐怖分子了有點倒胃口,現在感覺你更可惡了。欺負我不說還污蔑我精湛的廚藝,早晚有一天我要把永亮叫來,讓他一箭把你釘牆上!
對黑尾鐵朗的怨氣支撐着二階堂蒼真站了起來,他撥開黑尾鐵朗的手,端着一副世外高人的做派,面無表情地邁進體育館裡,“走吧,不過是早訓罷了。”
為了不讓這家夥更為輕看他,今天的早訓,他勢必要用完美的表現讓這家夥認識到他的厲害!
事關尊嚴的一戰,無論如何,他都一定要堅持下來!都是男人,就用實力說話,這一次,他要讓這家夥向他俯首稱臣!
五分鐘後——
躺在墊子上被迫讓黑尾鐵朗“幫忙”拉伸的二階堂蒼真紅溫了。
大部隊已經列隊去校園内晨跑了,他反手抓着墊子,毫無形象地鬼哭狼嚎,“你輕點、輕點!我一定要拉嗎?要斷了啊!求你了哥哥你松開吧,真的要斷了……”
眼看着求饒無用,神志崩潰的二階堂蒼真很快換了路線,“混蛋黑尾鐵朗!我[哔——]你!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老子[哔——]!”
黑尾鐵朗眨巴眨巴眼睛,啊,辣的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