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少了雨。”顧遷禁故作嚴肅地補充,“和未完成的吻。”
顧時舟的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亮:“誰說是未完成的?”
老實驗室比記憶中更加整潔。重建工作完美複現了二十年前的布局,甚至保留了那個被咖啡漬染黃的角落——顧時舟第一次實體化時故意打翻的杯子留下的痕迹。
“懷舊情結?”顧時舟手指滑過工作台,量子紋路自動激活了休眠的設備。
顧遷禁聳肩:“曆史遺迹保護。畢竟這裡是人類第一個成功穩定量子意識體的地方。”
“也是第一個量子吻發生的地方。”顧時舟糾正他,突然将顧遷禁推倒在實驗台上,動作精準複現了當年的場景,“隻不過那次我們太緊張,隻差一厘米就…”
顧遷禁的背撞在台面上,但疼痛很快被其他感覺淹沒——顧時舟的唇壓上來,不再是記憶中青澀的試探,而是确定無疑的占有。
更驚人的是他們的量子紋路自動交織,在皮膚接觸處形成璀璨的光網,将兩人包裹在一個私密的能量場中。
當終于分開時,實驗室的所有設備都亮了起來,全息投影自動播放着二十年前的數據記錄——年輕的顧遷禁和顧時舟肩并肩工作的畫面。
“看來實驗室也記得。”顧遷禁喘息着說。
顧時舟的手指描摹着他鎖骨上的紋路:“不隻是實驗室。量子場有記憶性,特别是當事件伴随着強烈的情感波動時…就像烙印。”
“所以你現在的身體…”
“記得每一個觸碰,每一次共鳴,即使發生在它存在之前。”顧時舟的銀灰色眼睛在黑暗中如同燈塔,“量子糾纏不受時間限制,記得嗎?”
顧遷禁突然明白了為什麼掃描儀無法完全解析顧時舟的新身體——它不遵循線性時間的因果律,而是某種存在于多重時間線上的疊加态。
這個認知既令人敬畏又令人安心。
“那麼…”他輕聲問,“接下來呢?”
顧時舟微笑,那笑容裡包含着無限可能:“我們重建梅爾卡巴。不是作為武器,而是作為橋梁。訓練那些孩子。幫助人類平穩過渡到量子意識時代。”他停頓一下,手指與顧遷禁的交纏,“以及…完成二十年前就該做的事。”
“什麼事?”
“這個。”顧時舟再次吻上來,而實驗室外的夜空突然下起了雨,完美複現了那個曆史性的夜晚。
量子紋路的光芒透過窗戶,在雨幕中折射出極光般的色彩,仿佛整個宇宙都在慶祝這個遲來的圓滿。
三個月後,重建的梅爾卡巴裝置前,顧時舟和顧遷禁站在中央控制台邊。
十七個孩子圍成一圈,每人手中都拿着一塊小型量子晶體——訓練用的模拟器。
“準備好了嗎?”顧遷禁問,手指懸在啟動鍵上。
顧時舟點頭,胸前的螺旋紋發出柔和的藍光。他不再需要外部設備來連接梅爾卡巴,因為他的身體本身就是活體紐帶。
“啟動。”
裝置嗡鳴着蘇醒,十二面晶體投射出柔和的光柱,在中央交彙成一個完美的幾何體。
孩子們手中的晶體同時亮起,形成一個小型網絡。
而在全球二十三個監測點,相同的能量模式正在建立——不是防禦工事,而是意識的燈塔。
“Enlil sha amelu,” 顧時舟念出那句古老的咒語,聲音在量子場中回蕩,“nabu shamash irkalla!”
(人類之神,願光明照亮深淵!)
光柱沖天而起,穿過屋頂直射雲霄。
但這次沒有痛苦,沒有犧牲,隻有純粹的創造性能量在天地間流動。
當光芒達到頂點時,顧遷禁感到自己的量子紋路與網絡完全同步,意識短暫地擴展到難以形容的廣闊——他看到了地球上空交織的量子網絡,看到了沉睡中的人類意識場,看到了未來無限的可能…
然後一切回歸平靜,隻剩下梅爾卡巴柔和的脈動和十七個孩子驚歎的表情。
“成功了?”林陌從控制室跑來,Ω标記因興奮而閃爍。
顧時舟看向顧遷禁,銀灰色眼睛中流轉着星雲般的圖案:“隻是開始。”
監測屏幕顯示全球範圍内的量子活動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和諧水平。
更令人驚訝的是,某些志願者的皮膚上開始出現微弱的銀藍紋路——自然形成的量子連接迹象。
顧遷禁握住顧時舟的手,兩人的紋路交織成一幅更大的圖案,像是某種古老而又全新的語言。
在這個靜谧的時刻,站在人類文明進化的門檻上,他們不需要言語。
窗外,第一縷晨光穿透雲層,照在兩人交握的手上。
那光芒不是終點,而是無數可能的開端。
.為什麼我們的生命隻有一次。
我也不知道。
我大概是又想哥哥了。
……
他們當着我的面議論我的設計了。
哥哥,我真的很讨厭嗎。
.
哥哥,你什麼時候能再叫我一次寶貝,你落下我了。
你說為什麼我的設計得不到人們的喜歡。
我也隻是想要能夠永遠。
為什麼我們的生命就隻有一次了。
為什麼沒有兩次。
一次是去愛哥哥。
一次讓哥哥愛我。
可人沒有兩次生命。
一次用來困在血緣枷鎖裡隐秘地相愛
一次用來掙脫世俗桎梏瘋狂地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