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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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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時舟點點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左手無名指上的銀戒指——生母留下的唯一遺物。自從姑姑給他後,他就一直戴着,洗澡時也不摘下來。戒指内圈的出生日期已經因為頻繁觸摸而變得光滑。

“我去洗個澡。”他突然放下杯子,“一會兒圖書館見?”

顧遷禁敏銳地看了他一眼,但沒多問:“别迷路。”

熱水沖刷着疲憊的肌肉,蒸汽很快充滿了狹小的浴室。顧時舟摘下戒指放在洗手台上,擠了些洗手液開始清洗——三天來第一次取下它。當泡沫沖淨時,他注意到戒指内圈除了出生日期外,還有一行幾乎被磨滅的微小刻痕。

“這是什麼…”他湊近鏡子,将戒指舉到眼前。

在“0615”後面,有一串更小的符号:51°12'N 0°07'E。起初他以為是制作标記,但形狀太過規整…更像是坐标。

“顧遷禁!”他顧不上擦幹身體,裹上浴袍就沖出門去。

十分鐘後,他們擠在顧遷禁的書桌前,用筆記本電腦搜索這串數字。

“是地理坐标沒錯。”顧遷禁放大谷歌地圖,“指向劍橋市中心某個位置…”

光标停在一座古老的建築上——劍橋大學圖書館。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疑問:為什麼顧時舟的生母會在戒指裡刻下圖書館的坐标?

“下午見Collins前,我們可以先去查看。”顧遷禁提議,但顧時舟已經搖頭。

“現在就去。”

雨勢漸小,他們撐着一把黑傘穿過國王學院宏偉的拱門。圖書館是一座龐大的維多利亞風格建築,像一座知識的堡壘矗立在校園中心。顧時舟在入口處停下,突然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想知道答案——關于生母,關于那些被刻意隐藏的過去。

“來得及反悔。”顧遷禁輕聲說,手指悄悄勾住他的。

顧時舟深吸一口氣,邁步走進圖書館。室内溫暖幹燥,彌漫着陳舊紙張和皮革裝訂的氣息。他們按照坐标指示,來到北翼三樓的一個偏僻書架區。

“51°12'N應該是這個區域…”顧遷禁低聲說,手指劃過書脊,“0°07'E…第七排?”

書架上的分類牌顯示這是“東亞經濟研究”專區。顧時舟的心跳加速——顧氏企業正是做進出口貿易起家的。他沿着第七排書架慢慢走動,目光掃過每一本書的标題,直到停在一本厚重的藍色精裝書上:《中國民營企業改革:1990-2000》。

“這本。”他的聲音不自覺地發抖,“出版日期…正好是我出生那年。”

顧遷禁幫他取下書。書脊已經松動,封面邊緣有輕微磨損,像是被頻繁翻閱過。翻開扉頁,一張泛黃的借書卡夾在其中——最後一條記錄顯示這本書在1993年6月(顧時舟出生當月)被借出過,借閱人簽名是“L. Gu”。

“顧…”顧時舟的呼吸變得急促,“我媽媽?”

他們小心地翻閱書頁,在關于企業股份制改革的章節處,發現了大量鉛筆做的批注。字迹小而工整,中文與英文夾雜,有些地方還畫了複雜的箭頭和問号。最令人震驚的是第215頁的空白處,用極細的鉛筆寫着一行字:

「陸遠山與趙明輝勾結證據見p.387,顧氏危矣——L.G. 1993.5.20」

“天…”顧遷禁迅速翻到指定頁碼,卻發現那裡隻有正常的正文内容,沒有任何筆記或夾頁。

顧時舟卻盯着那行字迹,手指微微發抖:“這是我媽媽的字…姑姑給我看過她的信…”

“證據被拿走了。”顧遷禁合上書,“或者她根本沒來得及放進來。”

顧時舟重新檢查全書,在最後一頁的内側發現了一個幾乎不可見的鉛筆标記——一個小小的五角星,旁邊寫着“S.C.”兩個字母。

“Collins!”顧時舟猛地擡頭,“他的全名是Samuel Collins…會不會是他幫我媽媽藏的證據?”

他們還沒來得及讨論這個可能性,顧遷禁的手機突然響起——Collins發來的短信,提醒他們一小時後在神經科學系見面。

回宿舍換衣服的路上,顧時舟異常沉默。戒指裡的坐标、書中的筆記、母親與Collins可能的關系…太多信息在腦中盤旋。最令他不安的是那個日期——1993年5月20日,他出生前不到一個月。母親當時顯然已經發現了陸遠山的陰謀,卻沒能阻止…

“嘿。”顧遷禁在宿舍門口拉住他的手,“無論發現什麼,我們一起面對。記得嗎?”

顧時舟點點頭,勉強擠出一個微笑。但當他轉身進自己房間換衣服時,那個微笑迅速消失了。鏡子裡的人臉色蒼白,眼下是失眠帶來的青黑。他機械地穿上襯衫,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顆,像要武裝自己迎接戰鬥。

Collins的辦公室在神經科學系最古老的建築裡,橡木門上挂着手寫的名牌。敲門後,裡面傳來洪亮的“請進”。

老教授站在窗前,銀發在陽光下幾乎透明。他轉身時,藍眼睛在看到顧時舟的瞬間微微睜大——尤其是當他注意到那枚銀戒指。

“坐吧,孩子們。”Collins示意他們坐在壁爐旁的兩把扶手椅上,“旅途還順利嗎?”

寒暄過後,Collins開始介紹為他們設計的研究計劃:将顧氏案件作為企業腐敗與司法漏洞的典型案例研究,最終發表在國際期刊上。

“這将引起轟動。”Collins興奮地說,“尤其是配合BBC的報道…”

辦公室門突然被推開,一個高瘦的亞洲男生闖進來,連敲門都省了。“教授,您要的參考資料我…”他的目光落在顧時舟和顧遷禁身上,話戛然而止。

“啊,Mark。”Collins略顯尴尬地介紹,“這是我的兩位新研究員,顧遷禁和顧時舟。這位是Mark Lee,我的博士生。”

Mark眯起眼睛,目光在顧時舟臉上停留過久:“哦,就是那對‘特殊關系’的兄弟?”他的語氣讓這個詞聽起來像種疾病。

顧遷禁立刻繃緊了身體,但Collins搶先開口:“Mark,注意禮貌。”

“我隻是好奇。”Mark聳聳肩,卻站着不走,“教授,關于下周的研讨會,您确定要讓他們主講嗎?畢竟…他們的案件證據有些…争議性?”

“什麼争議?”顧時舟冷冷地問。

Mark露出一個假笑:“U盤出現得太巧了,不是嗎?十五年都沒找到,突然在閣樓玩具熊裡發現了?還有那段所謂陸遠山的錄音…技術上很容易僞造…”

顧遷禁站了起來,身高優勢讓Mark不自覺後退一步:“你是在暗示我們僞造證據?”

“夠了!”Collins拍桌打斷,“Mark,研讨會照常進行。現在請你離開。”

Mark悻悻地退出辦公室,但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看了顧時舟一眼:“期待你們的‘故事’。”

門關上後,Collins歎了口氣:“别介意Mark。他父親是新加坡檢察官,對證據要求近乎偏執。”

“他為什麼針對我們?”顧遷禁問。

Collins猶豫了一下:“可能因為…他原本要接手這個研究項目。”他迅速轉移話題,“對了,你們安頓得如何?宿舍還滿意嗎?”

談話轉向日常安排,但顧時舟的心思已經飄遠。當Collins提到圖書館資源時,他故意問道:“教授,您認識一位叫L. Gu的中國學生嗎?90年代左右在這裡讀書的。”

Collins手中的茶杯明顯晃了一下,幾滴茶水濺在胡桃木桌面上。“為什麼這麼問?”

“隻是好奇。”顧時舟直視他的眼睛,“我在圖書館偶然看到這個名字。”

老教授放下茶杯,雙手交疊放在桌上。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他的銀發上,形成一圈光暈,卻讓他的表情隐在陰影中。“Li Gu…是你母親,對嗎?”

顧時舟的心跳漏了一拍:“您認識她?”

“不僅認識。”Collins的聲音突然變得蒼老,“她是我的得意門生,1993年本該拿到博士學位…”他停頓了一下,目光落在顧時舟的戒指上,“那枚戒指…她從不離身。”

辦公室陷入沉默,隻有壁爐裡的木柴偶爾發出噼啪聲。顧遷禁悄悄握住顧時舟發抖的手。

“她發現了什麼,對嗎?”顧時舟終于打破沉默,“關于陸遠山…關于顧氏…”

Collins深吸一口氣:“她來找我幫忙,說有人要陷害你父親…我們約定在圖書館交接證據,但她…”老教授的聲音哽了一下,“她在來的路上出了車禍。等我趕到醫院時,她已經…隻來得及讓我把戒指交給護士,說要留給即将出生的孩子。”

顧時舟的視野模糊了。母親沒有抛棄他——她是在保護他的路上死去的。這個認知像一把鈍刀,緩慢地切入心髒。

“證據呢?”顧遷禁問,“她提到的文件?”

Collins搖頭:“從未收到。警方說她的手提包在車禍中燒毀了…”

研讨會定在一周後。接下來的日子,他們白天在圖書館搜集資料,晚上整理研究框架。顧時舟開始頻繁做噩夢,每次都是同樣的場景——一輛黑色轎車在雨夜中沖向某個模糊的身影。他總在尖叫中醒來,渾身冷汗,而顧遷禁會從隔壁床跑來,抱着他直到黎明。

第五天深夜,顧時舟突然搖醒顧遷禁:“我想再去查那本書。”

“現在?”顧遷禁睡眼惺忪地看表,“淩晨兩點,圖書館早關了。”

“地下儲藏室24小時開放。”顧時舟已經穿好外套,“我白天踩過點了。”

劍橋的夜晚寂靜而潮濕。他們像兩個幽靈穿過空無一人的庭院,月光将哥特式建築的影子拉得很長。地下儲藏室需要學生卡進入,裡面是一排排密集書架,燈光自動感應亮起,投下詭異的陰影。

《中國民營企業改革》仍在其原位。顧時舟取下它,這次他們用手機閃光燈仔細檢查每一頁。在接近封底處,顧遷禁發現了一個幾乎不可察覺的凸起——兩頁紙被極細的膠水粘在了一起。

“有東西夾在裡面。”他小心地用筆尖分開紙張。

一張透明幻燈片滑落出來,上面是用極細鋼筆繪制的複雜圖表——顧氏企業與三家空殼公司的資金流向圖,每一筆都标注了日期和經手人簽名。最下方是一行小字:「陸遠山與趙明輝合謀侵吞國有資産證據,1993.5.18攝于陸辦公室——Li Gu」

“這就是她發現的…”顧時舟的聲音發抖,“她冒死拍下的證據…”

顧遷禁迅速用手機拍下幻燈片:“我們得告訴Collins。”

他們剛把書放回原位,突然聽到遠處傳來腳步聲。燈光已經熄滅,黑暗中隻有手機屏幕的微光映在兩人臉上。顧時舟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拉着顧遷禁躲到書架後。

腳步聲越來越近,伴随着手電筒的光束掃過書架。一個模糊的人影停在他們剛才站的位置,似乎在檢查那本書。顧時舟屏住呼吸,從縫隙中看到那人轉身時被光線照亮的側臉——Mark Lee。

幾分鐘後,腳步聲遠去。他們等了好一會兒才敢出來。

“他怎麼會…”顧遷禁剛開口,顧時舟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一條陌生号碼發來的短信:「停止調查。否則曆史會重演。——一個朋友」

月光透過地下室的小窗照進來,在幻燈片上投下冷冽的光。

顧時舟擡頭與顧遷禁對視,兩人都明白——母親的死絕非意外,而他們正踏入同樣的危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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