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媒婆麼,要搭橋。
挑事精。
我與古筵遠日無怨,近日無仇,初次謀面就開仗,一窩神經病。
虞可及對古筵頻頻點頭示好,“少俠精神可嘉。”
“國難當頭,匹夫有責。”
末流角色捧臭腳,我朋友不稀罕。
你倆來回來去替我發表感恩戴德,當拓跋氏是低齡兒童麼。
拓跋捍夠着問:“兄弟,你平時讀兵書嗎?”
“兵書看得不多,我更喜歡閱史。”
“‘史記’!”拓跋擊掌,“軍·事戰略之術非‘鬼谷子’和‘孫子兵法’莫屬,哪有千條妙計,萬變不離其宗。‘史’可就不一樣了,汗牛充棟!”
他在上演即興節目?抑己揚筵,頓挫我們。
哥倆兒咬牙切齒,本事,拔草,等人走了再收拾你。
拓跋拍了虞可及胸口一巴掌,“聽見沒有,你聞雞起舞又鑿壁借光地跟趙括學習紙上談兵,正牌的廢物點心。”
那不叫學習,是吸取先賢失敗的經驗——以人為鑒!
你非得當着這麼些人砸我的品位。
“不管在紙上,還在沙盤,隻要能打勝仗,就是成王的将軍。”
虞可及賭氣地噴完情緒,臉挂不住了。給新朋友洗耳朵,太過失敬。
他對着古筵傻笑,“我不是沖你,别介意哈。”
“沒關系。”古筵說得恰如其分,“虞侍衛的話在理兒,死讀書是大忌,不敗活學活用。”
總結性表述價比高,既不打臉,也不得罪人。
拓跋脖子梗得老長,摟着古筵的肩膀,大有睥睨天下人的架勢。
狐假虎威。
“古弟弟,愛死你了,如果不是軍·務纏身,我定随君仗義天涯。”
呸,才認識幾天,就把自己賣了,你便宜,小古不見得撿漏嘞!
寄觎的視線掠過虞可及的背影,寂然無聲地打量古筵,怎麼看都覺得不對勁。
咋就那麼寸,他趕巧勁兒斬首了木骨顱派來的殺·手,我爹爹可都沒得到消息。
晚些時候,上戶部調查一番,京城的市井街坊是否确有古氏兄弟。
“哥,那個耶律拔裡的話能求證嗎?”
我又不是千裡眼順風耳,他究竟被木骨顱所脅迫,或者巧用反間計,隻能順其自然看發展,是狐狸遲早得露尾巴。
“小古手段高明,耶律犯不着說瞎話,除非他不想活了。”
古筵是拓跋手中的香饽饽,旗幟鮮明地站隊。
你半信半疑,太傷和氣。
寄觎眼睛不帶眨地瞧着拓跋,連對方眼角的笑痕也不放過。
“我得虧不是女孩子,不然都給你看臊了。”
女孩子長成你這副尊容,我才懶得看哩!
寄觎對古筵說:“今晚皇上大擺宴席,給繩将軍接風洗塵。古兄弟一起來吧。”
虞可及也附和道:“少俠不嫌棄的話,我想跟你取長補短,請不吝賜教。”
這還像句良言,面子上的事就得說漂亮話。
拓跋挺胸擡頭地說:“準備好酒好菜再提學技術,瓜子不飽是人心,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我沒想拜師。堂堂禦前侍衛還缺師父嗎?
真會摳字眼。我非得直白地講挑戰你開心。
“我已經得到愚弟的消息,即刻動身,就不叨擾府上了。”
熱乎還沒一會兒,說天亮東方就出太陽。
拓跋剛升起的氣焰,雪崩似的斷裂。
“古弟弟,需要幫手嗎?”拓跋眼巴巴地問。
二把刀的能耐,别去現眼得好。
幫手不一定實至名歸,我們保證:你是個大累贅。
“還是可及陪古少俠去吧,回頭我爹有事找你又被絆住。”
寄觎把話說得很委婉,給足了大家體面。
“謝謝各位擡愛,你們都公務繁忙,我的事小,勿用勞煩。”
“嗳,大兄弟說兩家話,就許你肝腦塗地,我不發光不發熱,那還是人麼?”
拓跋說到動情處,眼圈居然還泛了紅。
是人木有錯,卻不是能發熱發光的那種而已。
古筵撫慰道:“拓跋哥,耽擱不會太久,我帶了弟弟即返。”
人走了老久,拓跋捍仍舊對着他離去的方向發呆。
“喂喂,”虞可及踹了他的大腿一腳,“幹嘛呢,戀戀不舍想追了去,讓寄觎給你跟他爹告假吧。”
寄觎歪着頭瞅他,這些年沒見你對哪個女孩如此動情過,我懷疑你對古筵居心不良。
拓跋捍揮手回了虞可及一鐵拳,怒道:“你冷血!如果不是小古,你們現在就得給我辦喪事。”
急了急了,貨船底掉——絕對沒救。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寄觎打圓場道,“人家擺渡,你跟丢了魂似的,叫人恥笑。”
“誰愛笑話誰笑話去,腦袋保住是真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