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雪舟為永島選擇的答謝禮物,是一塊名表并一雙價格昂貴的皮鞋,都挑的是适合他的款式。
他知道再高的價格也無法與情義相抵,隻是想借此略盡一盡心罷了。Gavin那種情況還可以對自己分說是不曾察覺,而對于永島,他承認,的确是有些怪自己之前貪戀溫暖了。
禮物送過去那天,麻裡子來了他家裡一趟,當面知會他事情已經辦妥了。
一份禮物,一句“添麻煩”,客氣而疏遠。倘若是阮雪舟和麻裡子想錯了,那便隻是全了禮數。
而如果永島的确有那方面的心思,他一貫明理,應該會明白謝禮背後是委婉的暗示,從此默契地一裡一裡遠了。
以這樣平和的方式告别的話,将來偶然再遇到彼此的時候,或許還能再一起坐下喝一杯酒吧。
麻裡子過來交代經過時,阮雪舟隻是“嗯”了一聲,說不清心裡究竟期待永島是前者還是後者。
答案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漸漸浮出水面,從那天過後,一天,兩天,三天……永島臨果然再也沒有來。
有卸下一件事的輕松,但在這之外,又有一股清清淺淺的失去感蕩上來,不濃烈,隻是一波一波地在空曠房間裡的每個角落回泛。
偶爾在經過陽台的時候,會下意識地像從前一樣先向下看一眼永島的車是否駛過,才想起他已經被自己推開,不會再來。
手傷一天天地好起來,這個此前被兩人頂在前面的理由終于也漸漸消失了。就這樣一連十天過去,房間裡的洋甘菊花瓣紛紛蜷曲,幹枯泛黃,如同寂寞的一顆心。
永島臨就是在這個時候再上門的。
他一進門,連看阮雪舟一眼也不看,臉色冷肅,目不斜視地一路往裡走,隻管把又驚又疑的阮雪舟甩在身後。
阮雪舟隻能跟在他身後,在他站定的時候差點沒刹住車,險些一頭撞上他寬闊的背。
小半個月沒見了,阮雪舟沒想到他會再來,又看不懂他想做什麼,乍見之下不免有些心虛和尴尬。
永島的聲音忽然響起,應當是看到了廚房台面上他剛做好的菜,問他:“你自己在家的時候就吃這種東西啊。”
“嗯,隻是有點難看而已,味道還好。”阮雪舟低着頭對着他的後背悶悶地說話,“要嘗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