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如既往考完試就往家跑。但卻是七月才見到羅維。通常來說,他會邀請我去他家聊天或者看電影,這個假期的唯一一次外出是去見傑西和羅森特。他們兩比視頻裡文靜多了,說話十分和氣。不過好像隻對我……對羅維,他倆還是會不停打岔。
過後我和羅維都還是忙着自己的事情。一直到回鄉下前一天我才騰出時間再次上門見了他一面。不過餅幹又不在,這次羅維把它送去洗澡了。
羅維家的草地躺上去很舒服,仔細一看,還能找到很多無名的小花,顔色多半是白色或者淺黃。
我坐到樹蔭底下,數這一小塊地上的花有多少。
當我數到九十九的時候,羅維拿着一盤零食和果汁向我走過來。如果他規整地坐我身邊,這一塊綠蔭是完全可以把他也遮住的,但他偏沒有。枕着我的腿躺下後,他半個身子都在太陽底下。
羅維一躺下就閑不住,一直抓着我的手,又是親吻又是撫摸的。
“……”我隻好用另一隻手拿零食,“你吃不吃?”
羅維稍微坐起來了一些,示意我喂他。
喂完他後,我自己也拿了塊曲奇,“你平常在阿基曼都會訓練些什麼?”
羅維數着手指頭,“很多。頭球,盤球,停球,控球……但是對我來說,盤球和射門是訓練時間最長的兩項。”
曲奇入肚有些幹,我趕緊喝了一口果汁,“這樣。這半年你有沒有什麼特别想當面告訴我的事。”
我已經大概猜到他會開口說什麼,于是我補充道,“除開想我這個事。”
羅維果然沉默了。
“……感覺,好像也沒什麼了。因為平常有事情,我都會告訴你。”
“行吧。這半年沒有受傷吧?”
“大傷沒有。”羅維像尋求安慰似的,不停用臉蹭我的手,“但是和肯林甲俱樂部比賽的時候被鏟了,流了好多血呢。痛。”
“……現在好些了嗎?”
“那當然。”
……話一出口,我自己都覺得有點明知故問了。要是沒有好些,怎麼去踢甲聯。
說到甲聯,我想起之前在心裡的小疑問。隻要是直播賽事,阿基曼的所有球員都是冷臉進場,先不說傑西他們兩,就羅維,平常在我面前也總是露着笑,一到入場就沒了表情。但其他俱樂部的球員就不會這樣,做什麼表情的都有。這反差讓我又好奇又喜歡,于是我問了問原因。
“教練不讓笑。他說要看起來有氣勢一點。我頭發也是他剪的呢。”羅維說完立馬模仿了一下平常進場的表情,“怎麼樣?看起來是不是很兇。”
他費力模仿的樣子我隻覺得很可愛。我搖頭笑笑,“很乖。”
羅維聽後一秒破功,重新靠回我腿上,“那就乖吧。乖也是在誇我。”
他稍微側了下身子,隻露出後邊的頭發對着我。
……在聽他說其他東西的時候,我閑的無聊在地上摘了幾朵花悄悄往他頭發上插。
正欲摘更多時,他突然又轉過來,把我先前插的那些花都抖掉了不少。我怕他發現我的小動作,連忙收手。
羅維的目光直直盯着我,突然他坐起來伸手細細摩挲我脖子右側的皮膚,“我才發現你這裡有顆痣。”
我記得好像确實有,但是很淡,離得遠不必說。就算離得近,如果不仔細看還是看不見。
我這會兒才驚覺和羅維的距離過于近,忙側過身假意去拿果汁,“喝嗎?”
羅維還是怔怔撫摸着那顆痣,随後吻了上來。唇部的溫度透過脖頸脆弱的皮膚直沖大腦,我一激靈,杯子徑直掉到地上,裡邊的果汁也全浸進草地裡。我開始無措起來,不知道是該抱他,還是就這樣把手垂着。
羅維的動作幅度也不大,但我卻被親得頭皮發麻,與接吻不同,這個地方的吻讓我一下就有了感覺。要不是還靠着樹,我可能整個身子都會因為這個吻軟下去。
都不需要我牽引,羅維自己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被他推到草地上時,刺眼的陽光讓我止不住流淚。
羅維也不親别的地方,隻親那顆痣周圍。我閉上眼擁抱他後,他親得更加肆無忌憚,從一開始的吻到後面的輕咬,我完全招架不住,隻好一遍遍撫摸他的頭發讓集中自己的注意力。
……
這個夏日午後是整個假期我最開心的一段時間之一。伸手就可以觸到羅維,他的氣息無處不在。
良久,羅維停下動作,再次撫摸起那個地方。
“……留痕了寶寶。”
“……”我從他語氣裡聽出的不是驚訝和後悔,是開心。我伸手幫他撣掉頭發上最後一朵小白花後才開口,“沒關系。留就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