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文書都簽了,惠娘和大家一個屋檐下呆着尴尬,便帶着孩子們趕着時間收拾祖屋,好早日搬過來。
祖屋離蘇瑾他們現在住的地方要走半個小時。從遠處看,祖屋有三間正房,東西兩側還有偏房,夥房和柴房連在一起。這麼大的房子,怎麼就沒住了?
蘇瑾給母親說了自己的疑惑。
惠娘答說:“這邊的人少,而且這房子又是建在半山腰上。十多年前,那時候鬧土匪,陸續有人搬離這裡,到最後,就隻剩下咱們蘇家。老爺子怕家裡落了單,被土匪盯上,就做了決定,搬到現在的新宅。”
“這樣啊。”蘇瑾說。
“後來土匪被剿了,陸續又有人搬回來。現在的新宅附近的土地多,加上也住習慣了,這邊就荒了。對了,”惠娘指着不遠處的田地,給兒女說,“那邊那些地就是分給咱們的。我們搬過來,以後種莊稼可近了!”
這邊常年用來堆放稭稈、砍伐回來曬幹的木頭這些。
稭稈留着翻新屋頂。至于木頭,蘇志興說了,他這兩天找人過來拉,他拿去建房子。
現在天氣還冷,偶爾還會下雨,好在老房子除了有點漏風漏水,其他的沒什麼大問題。
蘇瑾和弟弟把胡亂堆放的稭稈按種類分開,再用稻草做繩子捆好,集中到一個房間。
惠娘把裡裡外外查看了一遍,去請村裡的木匠過來補全牆闆。
花了三天時間,總算收拾出兩間幹幹淨淨的房間。蘇瑾和惠娘一個房間,英恒、英傑一個房間。
做飯的地方暫時就是堂屋門口凹進去的位置。沒辦法,夥房和柴房裡面全是木頭,她們幾個沒辦法搬出來,等蘇志興有時間了,過來搬走再說。
祖屋收拾好,蘇瑾她們回新宅搬收拾行李和家具。
她們現在沒有積蓄,又還沒找到掙錢的法子。惠娘把她們房裡所有的東西都帶上,幾個人搬了好幾趟才搬完。
累了一天,惠娘在飯桌上提了明天拉家具去祖屋,請大嫂把鍋碗瓢盆理出一份來,明天她們就搬走了。
“行。”
早起搬家,幾人先将鋪蓋背去新家,再回來搬家具。家具笨重,伯父伯母們借了牛車來幫着拉。
“多謝伯伯、嫂嫂們。”
“客氣了,走吧。”
拉了第一趟,蘇瑾和弟弟留在新家把拆散開的床重新拼上。
姐弟三人把床拼好,拿錘子将連接處敲緊實,免得以後睡散架。
“英恒,别直接敲床腿,仔細給敲壞了!”蘇瑾和母親睡的床是惠娘娘家給打的嫁妝,外面刷了黑漆。要是直接拿錘子敲,沒兩下就給漆敲爛了。
“來,拿一隻草鞋包舊衣服墊着敲。”
“哦。”
英恒聽話,果然把草鞋包起來,一隻手拿草鞋墊着,一隻手拿錘子敲擊。
有其他人幫忙,她們很快安頓好。吃完午飯,惠娘讓把房子後面的土挖開,以後就把這裡當菜園子,種菜吃。
“啊!好累!”蘇瑾來到這個世界後,最多就是去地裡割菜回去喂豬。第一次挖土,不僅累,兩隻手還都磨起了水泡!
“累着了?”惠娘進來,看見女兒趴在被子裡沒動,問到。
“也還好啦。”蘇瑾鑽進被窩了嗎,給母親挪睡覺的位置。
母女倆睡在一頭,蘇瑾問母親:“娘,給二伯建房子的錢你打算怎麼掙?”
惠娘還沒想好。賣糧食還?莊稼都還沒種下去,而且幾十貫錢,光靠賣糧食也賣不了這麼多錢。賣菜?她們這裡離縣城那麼遠,等把菜挑過去,縣城的人都找離得近的人買了,這個也不行。
“等把莊稼種下去,娘去城裡看看,問問有沒有招女工的。”縣城繁華,有幾家酒樓,到時候去那裡看看。
“那得多久才能把這個錢掙到手?”又是建房子的錢,又是辦喪事的錢,她們什麼時候才有自己的錢啊?手裡沒存款,心裡好慌張!
要很久很久吧!惠娘心想。
“好了,快睡吧。明天還有好多事要做呢。”
新家的院牆是土牆,現在塌了大半。為着省力,惠娘打算砍竹子來紮院牆。河邊的水竹雖然細,但很有韌勁,一家子去河砍水竹。
“姐姐,你看,這邊好多泥鳅。”英恒激動的指着河裡讓姐姐快看。
“哇,這泥鳅也太多了吧?”蘇瑾找母親報備,“娘,我帶弟弟們去撈泥鳅,咱們今天加餐。”
砍竹子不費多少事,難得孩子們開心,惠娘點了頭,不忘囑咐他們:“盡量在水淺的地方撈,别去水深的地方,當心溺水。”
“知道了!”
姐弟三人跑回家找了竹條和竹竿,和破了幾個小洞的紗布做成一個抄網兜。
“姐,這個洞有點大,泥鳅會不會從這裡逃跑啊?”英傑揚着天真可愛的小臉問。
蘇瑾舉起抄網看,那洞果然比其他的大許多,這要是拿去撈泥鳅,那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嗎?“等着,我把洞縫起來。”
粗針大線的縫了幾針,蘇瑾得意的說:“這下看它們怎麼跑。”
“走走走,撈泥鳅去!”
三個人高高興興的拿着抄網和水桶,去河邊捕撈。
“阿傑,你個子小,腿短,就老實在岸上守着裝泥鳅的水桶。等我撈泥鳅裝裡面,你把它們關裡面,别讓它們跑了!”河裡青苔遍布,怕小老弟打滑掉水裡生病,蘇瑾直接給他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