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靜靜地坐在那兒,列松如翠,神韻獨超。就已經美得令人心驚。
洪崖察覺自己周身的血液似乎都冷了下來,隻有一顆心還在熾烈的跳動。
像是聽到了洪崖的呢喃,他擡起頭,那雙眉眼似能将屋外冰雪融化。
他看着洪崖。眉角稍揚,生出幾許顧盼柔情來。叫人看得移不開雙眼。
那眼分明生得柔媚,可眼底的光又像九天星野。
叫人心癢難耐,又不敢随意亵渎。
“回來了?”
洪崖心念一動,旋即邁開步子,就要朝他走去。不想門外卻沖進來一個十歲的奶團子,一頭張揚的紅發。
像是在泥地裡滾了一遭似的,直往他身上撲。将他雪白的衣衫也沾得落了灰。
“璇玑!我回來了!”
“功課還未練完便跑去玩,髒兮兮的。這是答應給你削的劍,拿着吧。”
看着他身上的灰,洪崖一陣失神。
焚香的氣息漸重,攪得洪崖眼前的光影都成了碎片。
他終究還是醒了,從夢境回到現實。不得不接受他又一次失去璇玑的事實。
洪崖不知自己何時走進了房間,他看着蜷縮在角落裡的少年,也就是信息素的來源。
喻嘉時。
怎麼會是他?
為什麼他的信息素會是這個味道?
與此同時。喻嘉時察覺到一個人影走到他面前,對方穿着西裝,那筆直的雙腿将這套昂貴的西裝完美地撐了起來。
那高大的影子幾乎将他籠罩。
不管對方是誰都好,喻嘉時拼盡全力擡起頭,通紅的雙眼像刀一樣飛向對方:“滾。”
然後他愣住了。洪崖?竟然是洪崖?或者該說,果然是洪崖。
一般來說,很少會有進入信期的omega還能露出如此兇狠的表情。洪崖迎上這刀似的雙眼,眉尾輕輕一揚。心髒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擊中。
很多年以前,他如此折辱璇玑時,對方也是如此看着他。
罵他混賬東西,叫他滾。
就跟此時喻嘉時的神情,一模一樣。
怎麼會有人的神情和璇玑的一模一樣?明明衛意才是他尋找了許久的轉世。他洪崖怎麼可能會找錯?
omega信期瘋狂外溢的信息素像是無形的手,在這位易感期的Alpha身上煽風點火。
偏偏這位Alpha一點兒都不讨厭這個信息素,甚至原本安穩待在他腺體中的信息素也開始變得狂亂起來。
洪崖活了不知多少個輪回,他的自制力這世間恐怕無人能出其二。
可像此時被一個發了情的omega勾引得壓制不住自身的信息素還是頭一回。
房間裡的omega和Alpha兩相沉默着,隻有不斷彼此交纏的信息素暴露了彼此之間真正的不平靜。
這個在信期的omega需要眼前的Alpha,而這位在易感期的Alpha也被他吸引了注意力。
他們的信息素好像天生一對,交融時竟分不出彼此。喻嘉時的信息素帶着細微的焚香,而洪崖的信息素卻是最濃烈的烏木焚香。
喻嘉時本就叫這猛烈的信期攪得生不如死,絕配的AO的信息素交纏,更讓他接近精神渙散,隻想朝那位Alpha伸手要抱。
他潛意識裡覺得隻要這烏木焚香能夠将他包圍,就不會像現在這麼痛苦,這麼生不如死。
洪崖動也不動,他就站在原地,看着omega兇悍的目光漸漸渙散。又像是在透過他,看着什麼人。
喻嘉時顫抖着朝他伸出手,艱難地出聲:“給,給我。”
洪崖會錯意,眸光稍暗,閃過一絲暴虐的神情。身側的掌心緊握成拳,似乎也在掙紮什麼。
這是他們最原始的本能。
“給,給我…抑制劑。”喻嘉時的聲音已經啞得快要發不出聲來,幾乎是在哽咽。
說完這句話後,他重重地撞向牆面,仿佛這樣能夠暫時緩解他的痛苦。可眼眶裡的淚水卻在不由自主地掉,根本就不受他控制。
洪崖大腦中的最後一根弦,也叫這眼淚給折斷了。渾身的信息素都在叫嚣着占有這個omega,不能放過他,他必須是我的。
洪崖本不該這麼做,可他已經不再受理智控制。□□與過去那個暴虐的洪崖最終支配了他的身軀。
Alpha的信息素同樣不受控制地朝喻嘉時襲去,像有千斤重,壓得對方連頭也擡不起來。
喻嘉時被洪崖一隻手拎上了床,Alpha的信息素如附骨之蛆,往他的腺體裡鑽。
他像瘋了一樣想靠近洪崖,想将自己的身軀完全緊貼在他的身上,和他融為一體。
在理智徹底燃燒殆盡時,他殘存的最後一絲清明還在迫使他掙紮。他擡起拳頭,狠狠地朝洪崖的臉頰揮去。
“滾開!”
可他的動作太慢,也太軟,輕而易舉就被洪崖制住,将他壓在床上動彈不得。
就像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一樣。
劇烈的掙紮隻會引起Alpha更加猛烈的征服欲,喻嘉時的雙手被他脫下來的領帶綁在頭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