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光燈瞬間亮成一片。安洛枳看着何時宴從容地舉起相握的手，讓兩人戒指在鏡頭前相撞："問我先生。"

當晚熱搜前三：#何時宴複出#、#婚戒相撞#、#瑪黑區42号是什麼#。安洛枳刷着手機，突然被何時宴抽走。酒店落地窗外，國貿三期的霓虹将北京夜空染成紫紅色。

"明天去個地方。"何時宴從背後環住他，手機屏幕亮起導航終點——京郊墓園。

青石闆小路上落滿槐花。安洛枳捧着白茶花跟在何時宴身後，看着他在一座簡樸的墓碑前單膝蹲下。碑文隻有簡單的"慈父何遠之墓"，右下角刻着小小的羽毛圖案。

"爸。"何時宴用袖口擦去照片上的浮塵，"這就是我跟您提過的人。"

照片裡的男人眉眼淩厲，與何時宴有八分相似。安洛枳突然想起巴黎那套婚紗設計圖背面的簽名——H.Y.Z，何遠之的縮寫。

"二十年前那場空難......"何時宴的聲音混着山風，"他本來要去法國見個裁縫後代。"

安洛枳手中的白茶花突然變得沉重。他跪下來握住何時宴微微發抖的手，發現墓碑底座刻着一行小字："長眠于此，心向遠方。"

"你父親和我父親......"

"可能在同一架飛機上。"何時宴将額頭抵在他肩頭，"也可能在巴黎某個咖啡館擦肩而過。"

山風突然變大，吹落滿樹槐花。安洛枳摸出那把銅鑰匙放在墓碑前，金屬表面反射的陽光恰好照亮何遠之照片中的眼睛——那裡凝固着與兒子如出一轍的溫柔。

回程的出租車裡，安洛枳收到林晚的緊急郵件：巴黎工作室收到匿名包裹，裡面是半本1976年的設計手稿，扉頁寫着"給交叉的羽毛與箭矢"。

"看這個。"何時宴突然指向車窗外。

三環路上的巨幅廣告屏正在播放峰會新聞，畫面突然切到他們今早在簽到闆的合影。主持人興奮地介紹："國際新銳設計師安洛枳與其伴侶......"

背景音漸漸遠去。安洛枳轉頭，發現何時宴正凝視着他，目光比京郊的星空更亮。

"下次回國。"他扣緊何時宴的手指，"我們去看看你長大的弄堂。"

車窗外的北京華燈初上，而他們交握的戒指上，藍鑽與銅鑰匙的紋路在夜色中悄然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