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的戴高樂機場飄着人造雪。安洛枳被暖氣熏得昏昏欲睡，鼻尖突然一涼——何時宴将沾着雪花的槲寄生枝條别在他圍巾上，藍鑽戒指在安檢通道的燈光下閃過一道銳利的光。

"巴黎禁飛無人機。"安檢員指着行李箱裡的金屬零件。

"八音盒配件。"何時宴面不改色地撒謊，指尖在安洛枳掌心畫圈——那是他們之間的暗号，代表「配合我」。

安洛枳低頭假裝整理圍巾，藏住泛紅的耳尖。箱子裡明明是給林晚帶的火鍋底料，卻被何時宴偷偷換成了星空投影儀的零件。自從上個月藍花楹事件後，這人就沉迷于在各種紀念日複刻童年遺憾。

瑪黑區的石闆路覆着薄霜。林晚舉着熱紅酒在工作室門口蹦跳，身後櫥窗裡的夜光胸針被裝飾成聖誕樹頂星。安洛枳剛踏進門，就被滿牆的照片震住——從少年宮枯樹樁到上海新家花園，每個種植藍花楹的節點都被做成拍立得照片牆，中央是安洛枳八歲和何時宴十歲與安洛枳二十四歲和何時宴二十六歲的跨時空合成照。

"何總逼我熬了三個通宵！"林晚偷偷告狀，"還非要找到2009年同款相紙......"

話音未落，何時宴已經拎着行李箱進來，羽絨服肩頭落滿真雪。他瞥了眼照片牆，突然從背後變出個絨布盒子："補你的聖誕禮物。"

盒子裡是枚槲寄生造型的胸針，銀白枝葉間綴着藍寶石漿果。安洛枳剛碰觸到葉片，就聽見"咔嗒"輕響——胸針背面彈出迷你八音盒，開始演奏跑調的《玫瑰聖經》。

"零件是從......"

"機場沒收的那個。"何時宴面不改色地給他别上胸針，"我捐了無人機換的。"

林晚的咖啡噴在了聖誕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