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會。”
“吹響就行,我教你。”
“這麼簡單?”
“越簡單的方法越有效,相信我。”
“既然如此,何不找個懂音律的人幫忙?我記得薛韓兄弟就會這個。”
“這事隻你做得,别人做不得。”
哪吒依舊将信将疑,但看他說得鄭重,隻得依法練習起來。期間楊戬一直饒有興緻的看着,深邃的眸中似乎醞着一泓水光,在黑暗中閃閃發光。
一刻鐘之後,盡管曲不成調,卻也能吹響了。隻是聲音太過尖銳,驚動了巡夜的武吉,他急沖沖跑進後院,徑直去拍韓薛兄弟的房門。
“武吉師兄,不是我們吹的。還有,那是笛聲,不是箫聲。”
“呃……都一樣。早點睡啊,别吵着丞相。”
武吉說罷,又急匆匆走了,留下薛韓兄弟面面相觑。
待四周恢複平靜,青石旁的院牆才被人揭開一角,落下一片雲霞似的紅绫。
确定院中無人後,哪吒長長松了口氣,扯開蒙在二人身上的混天绫,收進懷裡。楊戬笑問道:“你這寶貝還能隐身?”
哪吒搖頭:“不能。我隻是把隐身符貼在上面試試而已。”
楊戬着實一愣——萬一失手怎麼辦?這也太不靠譜了吧!
玉鼎真人早年居無定所,常以一柄長劍遊曆八荒,後來收了楊戬,才在玉泉山上安定下來。真人生性疏闊,不喜繁華,就連禦敵也是一招緻勝,能簡則簡,對楊戬的管教更是随意放養,不加約束,更不會教他那些花裡胡哨的術法。
他如今所學,全憑自身的悟性與毅力。他博覽全書,涉獵極廣,自然知道術器相輔增強威力的道理,隻是他性子穩重,思慮周全,若無十足的把握,絕不輕易嘗試。見哪吒如此随意,不禁勸道:“這法子雖好,卻并不穩妥,倘若不慎失手,抑或對方更勝一籌,豈不危險?”
哪吒歪打正着躲過武吉,正沾沾自喜,聽楊戬這麼一說,頓時有些不快:“怕什麼?大不了聽武吉發發牢騷。再說了,我不是成功了麼?”想了一想,又道:“我師父說,乾元山上的機關法術都是他靈光一閃想出來的,如果都像你這般畏手畏腳,還有什麼樂趣?”
楊戬聽了以手扶額,顯得十分無奈——這個師弟的光榮事迹他曾聽過,率性而為,不計後果,可惜又沒達到太乙真人的大乘境界,常常需要師叔師伯們出來善後——看來,他以後别想省心了。
哪吒渾然沒有察覺楊戬的擔憂,把玩着手中竹笛道:“楊大哥,你不到南門口支攤算命,可惜了。”
“怎麼說?”
“喜歡故弄玄虛啊!”
“……”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着,不知不覺夜已深了,哪吒催促楊戬出城,免得四魔生疑,楊戬卻撿了個舒服姿勢靠在樹上,不緊不慢的答道:“有人替我在豹皮囊中呆着,不妨事。”深吸一口氣,擡頭望向天邊明月, “豹皮囊中悶熱難耐,哪裡比得外面風清氣爽,逍遙自在?”說罷閉上雙眼,仿佛沉醉在這溶溶月色中。
楊戬來時孑然一身,既無兄弟朋友,也無家屬親眷,誰會甘願為他涉險?看他說得輕松,應是對那人極其放心,否則也不會賴在城中,久久不願離去。
哪吒不禁有些好奇:“那人是誰?”
楊戬故作神秘道:“現在還不能說,等破了魔家四将,我再替你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