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洪首戰獲勝鬥志高漲,早早便率衆将在城門外喊話,姜子牙知他持有仙家法寶,非普通将士可以抵擋,便命哪吒為先鋒出陣試探。
哪吒見了殷洪也不廢話,直接劈槍便刺,殷洪敵他不過,忙以畫戟格開槍尖,取出藏在懷中的陰陽鏡。
鏡面白光一閃,映出哪吒不屑的笑容。殷洪又拿鏡子連晃數次,均無任何動靜,越發感到心驚。
哪吒早就沒了耐性,飛槍如疾風驟雨,頻頻點向殷洪的面門胸口。殷洪欲以戟耳鎖住槍頭,誰料哪吒手腕一轉,槍尖當空抖出一個極小的彎弧,繞過耳刃斜刺他的左肩!
那一槍來得迅猛,尚未近身便已氣旋嘶鳴,殺意凜然,殷洪不退反進,直接以肩膀撞向他的槍口。
隻聽铮的一聲銳響,火尖槍被一層極薄的紫岚霞光震開,擦出一串耀眼火星。
殷洪正暗自得意,冷不防又飛來一枚金輪,正中他的臉頰,将他打得别過頭去,吐出一口鮮血。
金輪飛回哪吒身邊,于手腕處化作一隻金镯。哪吒挑眉一笑,仿佛在說:“你有法寶防身,難道我就沒有法寶偷襲麼?”
“你!”殷洪氣得渾身顫抖,卻再不敢戀戰,隻得掩面敗走。
楊戬走馬場外,早把陣中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待哪吒得勝歸來,便迎上前道:“是赤精子師伯的陰陽鏡。”
哪吒亦點頭道:“還有紫绶仙衣。能诓得師伯兩件鎮洞法寶,難怪那厮有恃無恐。”
楊戬道:“看來,隻有請師伯出面懲治了。”
然而不等楊戬請來赤精子,西岐便再度陷入危機。
此次搦戰的是一個形容恐怖的邋遢道人。
那道人名喚馬元,一張馬臉長過鎖骨,就好似被人當頭一棒打得縮緊脖子一般。他袒露着右胸,左肩搭一領油膩得看不出顔色的道袍,于腰部用絲縧垮垮束起,腳下芒鞋更是破爛不堪,露出十個滿是污泥的粗大腳趾。
最為恐怖的是那道人胸前挂着的念珠,以人之頂骨串成,正中墜着半顆鑲金嵌銀的骷髅頭骨,眼耳鼻中皆有碧瑩火焰噴出,宛如毒蛇吐信一般。
馬元甫一出手便奪了姜子牙的打神鞭,收在豹皮囊中,楊戬從太華山趕回來時,他正抓住周營大将武榮的兩邊腳踝用力一撕,一聲慘叫過後,紅的白的黏糊糊流了一地,緩緩蠕動。
早有兩邊将士忍不住彎腰嘔吐起來。
馬元伸手往那血肉腔子中摸了一陣,掏出一顆仍在跳動的心髒,塞進嘴裡咔嚓咔嚓嚼個不停。
兩邊的嘔吐聲越發響亮了,就連久經沙場見慣殘肢斷臂的南宮适也惡心得胃部抽搐,直翻白眼。
末了,馬元桀桀笑道:“姜子牙,待俺捉住你,也是這般生吃!”轉眼掃過戰場,将目光停在哪吒身上,口水和着血水滴滴答答直往下淌:“娃娃生得細皮嫩肉,滋味一定不錯!”
哪吒乃是蓮花化身,最喜潔淨,每次戰場厮殺都是足不染塵衣不沾血,一槍斃命幹脆利落,如今卻臉色鐵青站在原地,渾身直冒雞皮,根本挪不開步去殺馬元。
馬元見狀哈哈大笑,冷不防腳下泥沙噴湧,裹挾着一團黑不溜秋的事物塞進他的嘴巴,硬是把那笑聲堵在了嗓子眼裡。
得手後,土行孫雙足往他胸口一蹬,彈出兩三丈遠,用玄鐵棍指着他的下巴道:“老匹夫,這馬糞的滋味如何啊?”
這下輪到馬元幹嘔起來。天化等人見了實在解恨,紛紛喝彩:“土師兄好樣的,撐不死他!”
馬元邪火亂竄,邁開兩條燒火棍似的大長腿,揮劍去砍土行孫。
土行孫仗着身子伶俐到處亂鑽,馬元砍他不着,便趁他跳起時默念真言,自背後長出一條胳膊,淩空将他抓住,用力摔到地上。
土行孫雙腿往下一蹬,霎時沒了蹤影。馬元彎腰翻找地皮時,他又從後面鑽了出來,掄起鐵棍往那高高撅起的屁股上一通亂打,打得馬元哇哇怪叫。
鄧婵玉見時機已到,揚手一記五色石,正中馬元臉上。
馬元腹背受敵,“哎呀”一聲,把臉一抹,罵道:“是誰暗算俺?”
恰巧與前來助陣的楊戬打了個照面,登時大喜:“這小白臉長得也不賴,就先拿他開胃!”
越看楊戬越是喜歡,忍不住伸出猩紅舌頭去舔嘴唇。楊戬在馬上打了個寒顫,總算體會到哪吒僵在那裡的心情了。
交戰不及數回合,馬元故技重施,将背後鬼手召出,抓住楊戬用力往下一掼,而後踏住他的左腿,抱住他的右腳向外一撕,一腔熱血潑了一地。
“楊大哥!”
哪吒蹬起風火輪,劈槍發瘋似的攆殺馬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