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之還記得雲錦對粉色液體興趣十足的摸樣,當下手被用來做試探的工具也不見露出一絲異色,反而還貼心地又拿出一個禁靈瓶,用其承裝了滿當當的粉色液體後遞給雲錦,繼而側過頭,用那雙如同幼犬一般濕漉漉的黝黑圓眼直勾勾地盯着雲錦的臉,像是完成了十分重要的任務之後自覺地向主人讨要獎勵,很是自然地順勢往下看向那淺色的唇瓣。
當然了,白榆之尚且不能自知她這般的行徑其實充斥着侵略意味十足的暗示,因為這更多的其實是一種帶有侵略的劣性根,深深刻在了她的基因骨髓裡。
雲錦自然注意到了,但她不是很在意。
畢竟無關緊要。
“大姥。”小靈就在這個時候從大門鑽了進來,魂體肉眼可見的虛化了許多,邊緣都呈現着一圈模模糊糊的光暈,整隻鬼像是被硬生生地摳圖填進來的一般,與環境顯得格格不入,還有一點滑稽。
甫一聽到聲響,雲錦便機敏地擡手抵住白榆之的胸口用力一推,拉開了超大一段安全的距離,還不忘順手将那個瓶子接過放進作戰褲口袋裡。
白榆之對雲錦毫不設防,所以一時間險些被推下桌面,差點就要倒頭栽進那還在攢動的粘稠液體上,但她好在有着如野獸一般迅速的反應速度,在及時穩住身形後,卻隻是委屈巴巴地又擡眼去看雲錦,将那雙本就圓潤的眼眸顯得更加楚楚可憐,好似下一秒就會像不小心被踩到了尾巴的小狗一樣委屈地嗚咽出聲,真是容易惹人憐愛。
雲錦的面容神情卻如鐵石般毫無動容,甚至還因為小靈的異樣都沒将一絲注意力分到白榆之身上,先招手将小靈叫了過來,又割開手指喂了滴血給她,一直緊盯着看到小靈的魂體緩慢地凝實起來這才緩和了神色。
彼時,灰粉色的地闆也凝實了起來,直至恢複到原來的顔色材質。
為了這個副本還能夠可持續地發展下去,也為了不再自殺式地耗費本源能量,小甜甜不得不向饕餮低了頭。
雲錦邊聽着精神鍊接那頭饕餮洋洋得意的自誇,邊賞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白榆之。
敏覺地注意到雲錦的視線,白榆之便乖乖地抿起天然的微笑唇,好似剛剛根本沒有在思考到底該怎麼在不惹雲錦生氣的情況下将那隻總要刷存在感的醜東西除掉比較好。
就目前而言,實施的難度屬實是有點大了。
那隻像是藏了流轉星點的藍寶石異瞳漂亮極了,總是可以很輕易地吸引走白榆之全部的注意力,黑發女人就這麼愣愣地盯了一會,突然又覺得還是可以忍一忍的,總不能讓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破壞了這麼好看的寶物。
盡管忍耐對于她來說很難。
真的很難很難。
就像是在眼睛都紅了的餓狼面前放了一塊香噴噴的肥肉卻要它不能前進半步。
“姐姐。”白榆之隻輕輕地叫了一聲,卻滿臉寫着“快理理我,快理理我”。
硬是要争寵一般将雲錦全部的注意力都從饕餮那搶過來。
實在是很幼稚的行為。
說來也是有些奇怪,分明小靈與饕餮一樣,都是與雲錦連了契約的,跟雲錦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也更得雲錦的偏愛之意,可白榆之從始至終都沒有對小靈流露出一點點的敵意,反而一心厭惡饕餮,并且想要找機會殺死饕餮。
雲錦并不打算深究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幹脆利落地翻身下了桌子,頓了頓,突然向還蹲在桌子上的白榆之伸出一隻手。
本意是要給白榆之一點好處,隻是想接着她的手帶下桌,卻沒想到黑發女人便毫不猶豫地幾下跪爬了過來,将那小巧的下巴放在了雲錦的掌心裡。
滑嫩好摸的觸感令雲錦極為順手地捏了捏,又屈起手指撓了兩下,突發奇想地命令了一句:“來,握手。”
面對這帶了點命令意味的話語,白榆之立即依言挪開下巴,将手擱了上去。
雲錦忍了忍,還是笑了,“白榆之,你怎麼這麼像一隻小狗啊。”
白榆之便歪了歪腦袋,認真地低眸看着雲錦問道:“那你喜歡狗嗎?”
“我啊,隻喜歡聽話認主的小狗。”雲錦握着手突然使力将人一把拉了下來,另一隻手則握住那精瘦有力的腰肢,頗為暧昧地貼近白榆之的耳邊,說的話卻直白刻薄,“而你,卻是一隻嗜血殘暴、不會認主、毫無忠誠情誼可言的兇獸。”
【已增益5%。((=。=)啊,藍星人類真的好難懂啊,但還是沒有超過大浴缸哦,可謂是遙遙無期呢,請繼續努力吧~)】
真正的兇獸——饕餮,此時正在舔着一雙類人的前爪,就算是以完勝的姿态赢得了這場戰鬥,也未曾失去了警惕之心,腋下的那一雙純黑眼球還在骨碌骨碌地轉悠着。
倘若能夠說話,饕餮定是會狠狠嘲諷一番,可惜它的本體是無法口吐人言的,祂們之中唯一能夠精通百家言的神獸白澤早早就在上一次災禍到來之前就已經隐匿避世了蹤迹。
光是想到那隻可惡的獸,饕餮就會按捺不住地磨磨牙,巴不得那自私自利的白澤下一息就會出現在自己面前,就可以狠狠地啃咬它那根瑩白透亮的獨角來解解自己的被封印還有被算計的苦楚和憤怒。
想及此,饕餮不禁揚起下巴沖着為剩不多的小甜甜本體發出了一陣格外得意的嬰啼聲,穿透力極強,不出意外地吵到了雲錦的耳朵。
雲錦蹙起眉頭,強忍下想要捂住左耳從而會暴露自己弱點的顯目舉止,通過精神鍊接冷聲命令道:“閉嘴。”
契約的限制力量使得饕餮的本體一下便像被掐住嘴的鴨子,嬰啼聲戛然而止。
“你要爪子!老子還特地給你留了一大口。”實際上隻是從那半邊的牙巴缺口處流出來的。
但對于永遠都得不到滿足的饕餮來說,奪它口吃食其實就跟要了它命一樣嚴重,能夠剩口菜來屬實是件非常罕見甚至前所未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