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姗笑眯眯接過劉爺爺手裡,抽出來的一百元紅色大鈔,拿在手裡彈了彈,眼睛都笑彎了。
“各位奶奶,不好意思啦,今天一時沒掌握好分寸……”說完,她看着對面的烤鴨店,舔了舔唇,激動地朝馬路對面奔跑:“烤鴨,我來了——”
為了她的烤鴨,偶爾撒個謊,應該也無傷大雅的吧?
從姗倒是覺得無傷大雅了。
剩下身後一群老太太,人間小苦瓜似的,呆若木雞站在那,望着從姗一路舉着鈔票奔向對面的烤鴨店……
反應過來後,面面相觑……
她不是讓我們放心嗎?
她不是說今天手下留情嗎?
我們為什麼要相信她的話?
啊?!!
大騙子!
連續幾天都是好天氣。
從姗早上步行上班,和馮西揚在路口遇見。
瞧着她神清氣爽活蹦亂跳的樣子,從姗打趣她,“喲,在逃公主終于被放出來了?”
從姗教她的三件套,認錯,服軟,裝乖。
馮西揚用得遊刃有餘。
一個星期,她就恢複了自由。
馮西揚不和她計較,反而很大方地招呼她,“中午過來吃面,給你加雙份肥腸,報答你及時解救之恩。”
從姗俏皮地眨眨眼,擺手說道:“好說好說.…..”
兩人有說有笑往店裡走去。
大約距離店門十米遠時,馮西揚望着遠處一個街口邊上,忽然“卧槽”了一聲——
“怎麼...?”從姗下意識擡頭跟着看過去。
隻看見遠處,齊齊停了一長排锃亮的黑色轎車,那氣勢恢宏得很。
從姗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那一排車,牌照全是清一色的“京”字開頭。
可惜她有散光,此刻眯死了眼睛,也隻能看出那是一排豪車...…
而已。
“這一片什麼時候多了那麼多豪車?”馮西揚順勢把手肘擱在從姗肩頭,偏頭打量,“難道是上面有人下來視察工作?”
說完她好像反應過來什麼似的,啧啧兩聲,“不過我之前是聽過我媽說,有投資商要開發這片地,唉,你說當初我媽怎麼不把房子買這兒?又一批拆二代要誕生咯……”
從姗之前還真沒注意到,馮西揚這麼一說,從姗眸光動了動,那些黑色車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停在那一片的......
馮西揚見身邊人不出聲,翹着下巴,碰她兩下,“哎,你發什麼呆?”
從姗從遠處收回視線,淡淡說了一句,“沒什麼。”
然後徑直往店裡走。
她照常開門上班,招待客人,和周圍的熟人有說有笑,彷佛早上的事情無關緊要。
不遠處的車子裡,向北手搭在方向盤上,緊了緊手問,“趙總,我們車子停在這兒,太太剛剛好像往這邊看了好幾眼,确定不用直接過去......”向北思考了一下合适的字眼,“…接她過來嗎?”
他拿捏不準趙今越心思,最後小心謹慎,用了“接”這個字。
而不是“抓”。
“不用。”趙今越不屑地勾了下唇,那笑容有些發冷,“她這個人,小聰明不少,讓她嘗嘗聰明反被聰明誤的滋味也好,到時候堵得她無路可逃,是不是想死的心都有?”
向北抹了把汗。
鐘從姗可想不到,趙今越今天不安常理出牌。
這邊從姗中午在隔壁吃了碗肥腸面,摸着肚子,心滿意足。
她挑了個能曬到太陽的位置,站在店門前,看一群老人在石台上下圍棋。
劉爺爺拿着一枚炮,在手上猶豫多時,正想朝一個位置下時,從姗咳嗽了下——
劉爺爺回頭看了從姗一眼,對上她的眼神,老頭子馬上心領神會。
手縮了回去,換了一個位置,放下棋子,把對方将得死死。
這一枚棋子很關鍵,位置錯了,全盤皆輸。
可是旁邊有人不樂意了,“老劉啊,可不興找幫手的,你這不是作弊嗎?”
“是啊,前不久,從姗幫你打麻将,赢走我老伴兒好些錢,做人可不能這樣!”
“我說從姗,你怎麼總幫老劉,什麼時候有時間,不說幫我們下棋打麻将,指導指導幾招技巧也好啊,省得我們老是輸!”
“是啊,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人多勢衆,劉爺爺一時啞口無言。
從姗這時開了口,“哎呀,各位爺爺奶奶們,劉爺爺日子多不容易,大家夥就當做幫幫忙做點兒好事呗,你看你們誰家日子像劉爺爺一樣?”
她也不是誰都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