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啟年瞧着她這副樣子,就忍不住說教,“看什麼?這是你的責任和義務,你有什麼不服氣?”
從姗暗暗瞪了一眼趙今越,她就知道,這死男人沒安好心。
這紫砂壺不是白送的。
從姗也懶得和他爸說話,隻想快點兒離開這裡,低低應了一聲:“知道了。”
車上。
從姗偏過頭一臉狐疑:“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結束了?”
趙今越眸光動了下,語氣淡淡的,“開完會沒什麼事,就提前過來了。”
遠在公司的向北忽然就打了個噴嚏——
老闆今天一早打電話給他,讓他去機場接人。
英國拍行那邊,親自讓人将拍品送回國。
而他的老闆日理萬機,竟然推了所有行程,到公司拿了那件東西,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離開了。
一堆公司老總等着要見他,各種會議插了又插,檔期好不容易安排好,現在全得重新調整。
向北此刻像一隻被奪了吃食的土撥鼠,心内咆哮。
這邊,趙今越見從姗沒說話。
他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刺了她一句:“怎麼?覺得我來早了,打擾你們一家三口相親相愛了?”
揶揄她。
呵。
“趙今越。”
“千萬拍品,送給嶽父大人,你好慷慨啊……”
“應該的。”
“你不會真想和我生孩子吧?”
“有什麼問題?”
從姗:“……”
有什麼問題,問題大了……
我他媽愛你愛得死去活來的時候,你愛答不理。
我逃婚,你把我抓回來要跟我生孩子?
你怎麼不去死?
從姗撇撇嘴,肚子這時卻不争氣地叫了起來。
“中午沒吃飯?”
從姗正想否認,肚子又咕咕叫了一聲。
她敗下陣來。
“想吃什麼?”
“烤鴨。
“換一個。”
“漢堡。”
趙今越不說話。
“那...撸個串兒?”
從姗試探性地問。
趙今越皺眉。
撸串兒……
他這輩子,下輩子,上下八百輩子,都不可能踏進髒亂差的蒼蠅小館一步。
于是又開始鄙視了,“鐘從姗,你能不能有點兒追求?”
趙今越難得做個人,征詢她意見,想想真多餘問她。
最後趙今越恢複我行我素,單方面做決定。
去了一家私房菜,中餐。
逼格很高。
從姗一踏進去,就感覺自己要升仙了。
餐廳整體裝修風格很中式。
每一桌周圍,都是流水潺潺,仙氣缭繞。
人造假山錯落有緻,跟參加蟠桃盛宴似的。
服務員拿菜單過來,兩人一人一份。
趙今越邊看菜單,掀了下眼皮,“想吃什麼自己點。”
從姗接過菜單看了眼,手抖了下,就還回去了:“…還是你點吧”
這人均沒個一萬下不來,她感覺自己點了得折壽。
所謂的翡翠玉露,其實就是涼拌黃瓜。
金盞玉粒,其實是蝦仁兒炒玉米。
還有很多披着高大上外衣其實特别樸素家常的菜……
趙今越看一眼就明白過來,都懶得跟她說話,又沒讓她花錢,一輩子改不掉這扣扣搜搜破毛病!
二十分鐘,菜上齊。
從姗餓極,剛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東坡肉塞進嘴裡,還沒來得及咀嚼,就聽見對面的男人,朝她身後叫了一聲“媽”。
從姗聽見嗆了下,猛地咳嗽幾聲——
好不容易艱難地咽下嘴裡的食物。
覺得自己差點兒梗死過去……
然後,她跟着趙今越的聲線,扭頭看過去。
秦媛蘊穿着一身純色套裙,站在那兒,手上拎着一隻橙色愛馬仕,飽滿碩大的珍珠耳環,氣韻優美。
棕色頭發微卷,脖子上系了條絲巾,全身上下的裝束,都是人民币的味道。
她就站在一米之外。
從姗本想給她面子,跟着趙今越喊一聲媽。
結果視線沒把控好,多移了幾寸,就瞧見那老公主身後,還跟着一個人……
從姗立刻覺得自己到嘴邊的這聲媽,今天怕是無論如何也喊不出口了。
舒雨柔看見從姗站在這兒,似乎覺得詫異得很。
“從姗?”舒雨柔走到她過來,“你什麼時候回京城的,怎麼也沒聽阿越講過?”
阿越……
真是好親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