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橙幫忙把餐碟放進洗碗機裡,掃地機器人繞着他轉,把廚房的地面擦了一遍。
葉庭言在書房回工作消息,喻橙過去,說了句:“收拾完了。”
葉庭言:“辛苦。”
喻橙:“不辛苦,做飯才累。”
又想起微信群裡的照片,清了清嗓子:“我媽那個人,比較誇張,沒打擾到你吧?”
葉庭言回過頭,說:“不會,我很喜歡阿姨。”
喻橙點了點頭,
葉庭言道:“阿姨和你的性格很像。”
喻橙笑着說:“有其母必有其子嘛。”
喻橙放心了,到了睡覺的時候,他躺在床上,心裡隐約有點莫名的感覺,像什麼東西吊着他,拿着絲線捆在他的心上,偶爾拽兩下,他翻來覆去想不通這種感覺是哪裡來的,但怕葉庭言擔心,他就強制自己閉上眼。
做編劇久了,習慣性分析日常經曆的事情,喻橙慢慢回憶,似乎捕捉到了吉光片羽。
葉庭言躺下時,他問:“你比我大三個月嗎?”
葉庭言說:“你生日是4月15日,我是1月10日。”
喻橙沒注意過,他有點慚愧,結婚證上明明有,他從來沒注意過,但是葉庭言注意到了。
葉庭言還問:“你生日喜歡怎麼過?”
現在是春三月,離他的生日還有一個多月了,遺憾的是,葉庭言的生日已經趕不上了,幸好他在不知道的情況下,送過他禮物,不然就顯得他太不用心。
喻橙:“往年如果不出差,就和家裡人一起吃頓飯,溫序找個地方聚會。但今年可能不行了。”
算算日子,他要出差三四個月,他的生日要在劇組過了。
“劇組會給你們過生日嗎?”
喻橙說:“會,大家一起切蛋糕,制片和場務都會想着。”
喻橙出差這件事,已經提前告訴葉庭言了,葉庭言沒有任何不滿,隻讓他放心出差,倒是老喻和柳女士知道之後不太贊同。
“編劇不一定要駐場辦公,你和劇組商量一下,至少中間回來幾趟。”
柳雲眉更感性些,認為結婚之後,不應該有這麼長的分離,她說:
“你們倆不是同行,你每次出去幾乎要一個季度或者半年,我如果是庭言,肯定心裡會不舒服的。”
喻橙覺得他們大驚小怪,且不說兩人結婚不是真的,結婚之後兩人也是獨立的個體。
喻橙沒有跟兩人争執,說多了,老喻就會迂回地試圖介入這件事:“你們制片是誰,還需要品牌植入嗎?”
喻橙在工作上,并不喜歡他爸拿錢說事。
老喻已經很注意不給他壓力了,但隻要兩人在事業層面出現分歧,喻成遠會下意識用錢解決問題,每當這時,喻橙就覺得自己還是在上學需要父母看護的小孩子。
始終沒長大。
這種感覺并不好。
相比之下,他和葉庭言組成的新家好像更舒适,即使他與葉庭言有過細小的分歧,葉庭言也是那個柔軟的存在。
夢裡他被葉庭言抱着,能清晰地聞到葉庭言身上沐浴露的味道,很輕的薄荷香。
比冬天的雪要暖,比天上飄的雲更結實。
他從前寫故事沉浸時間長了,晚上會夢到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被老虎追、被喪屍包圍、解謎找不到出口、被人丢進水裡施展酷刑……
如今挨着葉庭言,夢裡烏七八糟的東西變少了不說,有時候一夜安眠,根本不會做夢。
他很滿意現在的狀态,偶爾還感謝葉庭言有“皮膚饑渴症”之類必須抱着人睡的習慣。
平靜略悠閑的生活結束在蔣雲的一封郵件裡。
喻橙要跟着劇組進山了,影視城放不下導演的腦洞,他選了個偏僻的群山峻嶺,保證所有場景實景拍攝。
喻橙:人麻了,謝謝。
收拾行李時,喻橙有些匆忙,全靠葉庭言查缺補漏。
喻橙也不是故意丢三落四,但每次出門前總是要忘帶幾樣東西,這次有葉庭言提醒,沒有忘帶,倒是多帶了幾樣,連内褲都多帶了幾條。
葉庭言看他把行李塞滿,問:“去多久?”
喻橙記得自己跟他說過,不知道他是不是忘了,不過他也不在意,答:“三個月,如果延期的話,回到四個月左右,電影周期比較長,導演拍得慢。”
葉庭言點了點頭,說:“如果缺什麼就給我打電話,我給你郵寄過去。”
喻橙此前已經有過很多跟組經曆,就算真的缺日常生活用品,直接去附近買就好,但他還是說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