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橙的壞心情持續了兩三天,到第四天的時候,工作的重壓讓他好轉起來。
葉庭言很少主動發消息給他,晚上偶爾會問他有沒有吃飯,都是很簡單的問候,某一日,葉庭言說喻橙的爸媽叫他去家裡吃飯,這不是什麼大事,喻橙就說:“你去呗。”
又想到葉庭言跟他去家裡時總是帶很多禮物,提醒道:“吃飯而已,别帶東西了。”
不過當天晚上,喻橙得知葉庭言還是買了很多東西,還給柳女士帶了條圍巾,顔色瑰麗,價格不菲,柳女士很開心,特意給他打來視頻炫耀,喻橙讓柳女士注意保持高貴冷豔的形象。
視頻通話時,葉庭言在跟老喻下象棋,被柳女士采訪,問自己搭配這條圍巾好不好看,葉庭言看着鏡頭,淺淺笑着說:“媽戴什麼都好看。”
把自家母上大人哄成了十八歲美少女。
鏡頭裡其樂融融,喻橙也跟着笑,他覺得葉庭言比他更會當兒子,哪裡都妥妥當當的。
晚上九點,喻橙跟着攝制組一起撤回酒店,洗完澡,他給葉庭言打了個視頻,其實是順手打的,柳女士起到了示範作用,比起微信有一句沒一句,視頻顯然更快,但視頻接通,他好像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葉庭言顯然沒想到他會打來視頻,書房裡光線有點暗,葉庭言穿着居家睡袍,似乎剛洗完澡,頭發還在滴水。
他說了句:“稍等。”
拿毛巾擦了兩把頭發,潦草卻利落,喻橙覺得葉庭言頭發散亂時特别像大學生,帶一分野。
矜貴的外表被這個動作弄沒了,卻多了點味道。
喻橙嘴裡發幹,喝了口水。
葉庭言重新坐下,問:“今天收工早?”
喻橙說:“我們制片和導演大發慈悲,7點就收工了。”
葉庭言:“你準備睡覺了嗎?”
喻橙:“沒有,在看着劇本發呆。”
葉庭言唇角翹了翹,不知道是不是鏡頭有放大功能,連唇邊弧度這樣小的細節,喻橙都捕捉到了,他還注意到,葉庭言的嘴唇挺好看的。
不厚也不薄,形狀和顔色都很精緻,比某些演員長得都要好。
“劇組呆久了是不是很無聊?”葉庭言問。
實話說,喻橙以前還能從劇組生活中挑揀出錄取來,但這次樂趣少之又少,他想趕快離開這座破山。
“我想睡到自然醒。”最好在家裡那張床上。
葉庭言說:“嗯,我也是,如果每天不用上班就好了。”
喻橙微怔,笑了:“學生又來請教你了?”
葉庭言正色道:“請教談不上,因為他們聽不懂,準确來講,是折磨。”
喻橙笑起來,他趴在桌子上和葉庭言聊,都是些微末小事,連山上偶遇的特色飛蟲,喻橙都和他說了,聊着聊着,葉庭言突然叫了聲他的名字,喻橙撐起眼皮。
“不要趴在桌子上睡。”
喻橙這才意識到,自己嘴皮在動,眼睛已經自動閉合了,他鼻子哼了一聲,乖乖爬上床,抱着手機跟葉庭言說:“晚安。”
翌日清早起來,喻橙發現自己沒關掉視頻通話,葉庭言竟然也任由鏡頭開着。
他倒不是心疼電,就是怕自己睡覺不安生,吵到對方,便懊惱道:“你怎麼不提醒我?”
葉庭言雲淡風輕:“我也忘了。”
喻橙:好吧。
兩人互道早安,結束了長達一夜的視頻通話。
*
很快到了喻橙生日那一天,劇組過生日總是很倉促,經常幾個同月份的人一起過,這次卻不同,蔣雲特地給喻橙單獨準備了三層的大蛋糕,導演組也給喻橙買了禮物,是一個特制的機械鍵盤。
喻橙受寵若驚。
蔣雲給他戴生日帽,說:“你今天是大壽星,所有吃喝玩樂喬導報銷了,他還說要買四層蛋糕來着。”
制片助理樂了:“喬導怎麼了,不會是平時折騰喻編太久,過意不去,要補償他吧?”
剪輯師道:“不行啊,那我們不樂意了,我們攝影啊燈光啊特效啊也很辛苦的。”
蔣雲:“去你們的吧,你們這些人沒一個生日在四月份的,湊什麼熱鬧!”
喻橙笑了笑,說:“替我謝謝喬導,他在拍戲,我在慶祝,這多不好。”
蔣雲道:“沒事,别管他。”
喻橙過生日,劇組閑着的人都來湊熱鬧,過了一會兒,喬雲飛也進來了,他身後還跟着一人,戴着鴨舌帽,喻橙不認識,看起來像新來的演職人員,對方進來的時候對他笑了笑,喻橙禮貌回應。
他拿了份禮物,遞給喻橙,說:“生日快樂。”
那人道:“來得匆忙,在山下買的,别介意。”
喻橙自然不介意,喬雲飛也說是導演組心意,他就收下了。
許願的環節,他照例許了三個心願,諸如劇本大賣,家裡人身體健康,到了第三個願望,他忽然頓住了。
如今一切美滿,竟然不知道最重要的那個願望,應該要怎麼許才對得起一年一度的生日,他幹脆告訴神明,自己以後會把這個願望補充上,希望神明給他一點時間認真想。
影視圈的人都很信風水和神靈,喻橙也不例外。
吹熄蠟燭,到了各種合影環節,大家吃剩的蛋糕互相抹臉,認識的不認識的湊作一堆,攝影師手都拍累了,喻橙頂着一臉奶油,選了幾張,讓他幫忙傳給自己。
他順手P圖調整光線,發到了家族群裡,家族群從早上就有人祝他生日快樂,吉祥話滿筐。
喻橙都收了。
他往下滑屏幕,在衆多頭像裡找到了葉庭言,對方很嚴謹地跟随大部隊,給他發生日祝福,一個字都不多,保持了隊形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