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橙一行人在阿卡迪亞國家公園玩了三天,第四天早上返程回了學校。
後面的行程,葉庭言的會議比較多,沒有完整的時間出去遊玩了,奧斯就帶着喻橙四處逛。
奧斯沒課的時候,叫上喻橙和自己其它的同學一起出去,這件事葉庭言知道,喻橙每天都會給他發消息,有時候還會發照片給他看。
葉庭言在科研報告會議上,收到過喻橙喂鴿子的照片,大教堂前面,喻橙被白鴿包圍,鴿子被突如起來的動作驚到,振翅飛起,掀起喻橙的白色衣角。
照片顯然是别人拍的,鏡頭裡喻橙笑容璀璨,在陽光下漂亮得惹眼。
葉庭言看了很多遍,悄悄保存下來,放在單獨的文件夾裡。
最好的方式是做成封面,可惜暫時沒辦法。
葉庭言有些遺憾自己不能陪伴喻橙,就問他:【好玩嗎?什麼時候回來?】
喻橙似乎玩得正開心,沒空理會他。
葉庭言覺得,喻橙最近對他變得冷淡。
這麼說也許不夠準确,喻橙沒有故意不回他消息,或者故意冷落他,他們每天還是會一起吃飯、一起散步、一起睡覺,可他隐約能分辨出前後的細微差别。
喻橙抽煙時不再找他借火,也沒再約他喝酒,睡前除了晚安,難得跟他聊上幾句,和奧斯那些外國人呆在一起的時候過于多了。
不是他的錯覺。
每天24小時之中,除去睡覺的時間,葉庭言在喻橙生活裡的比重下降到三小時以内,某一天,他甚至在想,喻橙會不會連續出去三四天不回來。
他沒有理由和立場管喻橙的私事,但心裡頭卻打了個結,始終放心不下。
仔細想來,轉折點就是他們去阿卡迪亞露營的那日。
葉庭言中午和董教授一起吃飯的時候,還在思考這個問題。
他懷疑自己侵犯了喻橙的隐私,兩人之間的界線亮起了紅燈。
他眉頭緊鎖,盯着眼前半塊魚排凝滞了許久,董教授問他:“怎麼這個表情?”
葉庭言如夢初醒,苦笑一聲:“在想新的研究成果。”
就事實而言,喻橙就是他新出爐的研究報告,沒有任何成果可言,不固定的數字和字母在腦海裡四散,攢不出準确的公式。
喻橙的問題困擾他很久,一直到訪問行程即将結束,情況依然沒有好轉。
葉庭言有點着急了。
心底像揣着火苗,每天窸窣作響,把喻橙抱在懷裡也不能安穩入睡。
某日夜晚,他坐在窗台上捧着一本書,餘光向外,在将近10點的時候看到了喻橙的身影,喻橙和奧斯前後進入他的視野。
兩人閑聊着,情緒高漲,笑得很開心。
葉庭言眼睛垂下,書上的字一個都看不下去了,索性合上。
喻橙推門進來,嘴角還挂着笑,葉庭言不由氣悶,正要跟他說些什麼,就見他探身出去,跟門外走過的肖延打招呼。
葉庭言歎了口氣。
喻橙今天穿着無袖兜帽運動服,格外青春,早上出門時,喻橙說自己和奧斯他們相約去海灘公園,此刻葉庭言卻在他身上聞到了煙酒的味道。
“你們去沖浪了嗎?”
喻橙在衛生間用很快的速度換了衣服,聽見他的話,手指頓了頓,倚在門邊上說:“我們去酒吧了。”
葉庭言皺眉,喻橙在國内很少去酒吧,至少兩人結婚之後,沒見過他和朋友去喝酒。
喻橙學着外國人的腔調說:“别擔心,Bro,隻是喝酒而已,咱們跟外國人比就是個寶寶。”
葉庭言被他逗笑了。
外國人的放松方法無外乎就那三樣,除了享受自然風光徒步探險,就是開各種奇怪的排隊,和吞吃各種奇怪的藥水藥丸,這三件事在他看來危險等級都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