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缇亞學院的劍術館足以容納整個年段的學生,劍術課作為藝術課的必修之一,占據了一個上午的時間。
随雲還得抽時間去學生會辦公室去取銘牌。
他剛踏出宿舍,一個自來熟的男生便問:“同學,你也是要去上劍術課的嗎?”
他見随雲沒有拒絕,便跟在随雲的身後,一同乘坐擺渡車前往劍術館。
前兩節劍術課,随雲都在較遠的一間教師,他還被劍術課的老師要求做示範,耗掉不少時間。
昨天系統已告知他,有了F4的默許,甯昭言被A班的幾名纨绔關到雜物間,裴凜和褚寒聲現身解救甯昭言,甯昭言開始對兩人産生好感。
實則每一次貴族少爺們對甯昭言的霸淩都是F4默許的。
頭疼。
随雲還要裝作一副不知情的樣子。
“聽說A班的幾位少爺狠狠地教訓了昨晚的那個特招生呢。”
“真的假的,不過也是他活該啊。”
“是啊,他好像還被關了起來…”
“噓……”
幾名B級學生的讨論全都落入随雲的耳朵裡。
随雲如果去救甯昭言,會被貴族們認為是公然和F4叫闆。甯昭言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特招生,随雲貿然去對峙,對他之後拉攏四大家族隻有不利。
他需要利用甯昭言。
當然,他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
甯昭言他會去救,不過不是現在。
随雲想得入神,一名學生連護面都沒來得及摘,跌跌撞撞地推開教室門,幾乎是沖到随雲跟前,抱着他的腿,乞求道:“少爺…求求你救救我的舍友吧…我、我昨天晚會也在場,所、所以隻能找你了…我怕他們鬧出人命……”
他直接跪在随雲的腳邊,聲音絕望。
姿态低得可憐。
随雲一下成為人群焦點,他低頭掃了地上的人一眼,聲音很輕:“你舍友是誰?”
那人斷斷續續道:“是甯、甯昭言。”
圍觀的貴族學生們嘩然。
怎麼又是這個特招生?
随雲正愁沒有理由。
他斂了神色,“帶我去。”
聞言,地上的人隻愣了一秒,随即手腳并用爬了起來,帶随雲去了一間隻有A級學生在的教室。
随雲推開半扇門時,裡頭嚣張的聲音傳來:“喲,又找誰來了啊?”
A班的貴族們審視着門口随雲的動作,有人認出,和身旁幾位少爺談論起來。
為首的金發少爺挑眉,散漫的眼神落在随雲身上,他刻意的不去看随雲的臉,看向随雲身邊跟着的特招生,最終嗤笑一聲。
“這不是我們最近風頭正盛的校草麼?怎麼,校草也要為那隻小老鼠求情?”
“我勸你不要來摻和我們A班的事。”
話落,一陣刺耳的嬉笑聲像是諷刺随雲為特招生出頭的這個行為。
他藍色的瞳孔正肆意地盯着随雲的臉,驚豔之餘,倏地一笑,“不然這樣,你赢了我們A班所有人,我便大發慈悲,放了那隻小老鼠。”
“如何?”
他的劍尖挑釁地劃着随雲身側的空氣,仿佛下一秒就要落在他的臉上。
“可以。”
随雲的聲音很輕,落在每個人的耳朵裡。
整個劍術教室瞬間安靜。
貴族學生們的目光變得有些微妙,方才被拉到A級教室的甯昭言,是紅着眼的委屈的兔子,可能會讓這群少爺們憐惜。
相比之下,随雲過分精緻的臉和挺拔的身影,不禁讓人贊同的想這位A級的金發少爺真是惡趣味十足,如果能看到這位高嶺之花落敗的神情就好了。
真是…讓人心癢難耐。
有幾個貴族男生甚至吹起了口哨。
随雲緩步走到場中央,對面的金發少爺扔來一柄佩劍,随雲穩穩當當接過。
“規則很簡單,連續赢下我們所有人。”金發少爺擡手示意,叫來裁判。
“比賽——開始!”
裁判話音剛落,對面的劍已經刺到随雲眼前,随雲後退半步,一個利落的防守将攻擊格開,對面顯然沒料到随雲的防守如此精準,轉變節奏,猛地直刺。
随雲沒給他這個機會,劍尖陡然加速,精準抵在他的喉前。
“下一個。”随雲開口,聲音像淬了冰。
對面臉色鐵青。
很快上來一個高壯的學生,他的劍路圓滑,人卻很笨拙。随雲一個變招,劍尖停在他的胸口前,記分牌亮起的瞬間,對手一臉愕然。
“下一個。”
随雲像是能預判所有攻擊,冷白手腕翻轉間,便讓對手的劍脫手飛出。
“這不可能!”有人瞪大雙眼喊道。
接着一個棕發學生快步上場,哨音落下,随雲趁機突進,棕發學生呼吸一滞,一時晃神,手中的佩劍也被随雲一個漂亮的反手劍挑飛。
“第五位。”裁判宣布着随雲現在的戰績。
他好像不會累似的,劍術教室的燈光為他多添了幾分冷冽,整個人宛如霜雪般,眼神透着不近人情的冷意。
明明是身份僅次于A級的人,卻會為了一個低賤的特招生和A級學生大打出手。
真是矛盾又迷人。
第六個,第七個,第八個……
落敗的人越來越多,金發少爺的臉色變得極為精彩,從勝券在握到難以置信,而現在,臉上更多的是羞憤。
“第十一個。”
“十二…”
……
“十九。”
“二十。”
連裁判的聲音都有些沙啞,一年級A班選擇了劍術的二十個人,全都落敗于随雲劍下。
整個教室一片死寂。
随雲摘下面罩,額角碎發被汗浸濕,擡手輕輕擦去下巴的汗珠,這個随意的動作卻讓正要發飙的金發少爺呼吸一亂。
他兩側的學生們面面相觑,根本沒有意料到會是這個結果。門口更有從隔壁教室跑來偷看的學生。
他們不約而同的,想從随雲口中聽出什麼。
“啪、啪、啪。”
三聲掌聲落下,處于随雲對面敗區的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沈宙緩步走到場中央,說出一句與他澄澈藍眸完全不符的話。
“随同學,真是有趣極了…”
他忽然俯身湊近,聲音極低:“做我的金絲雀…我保證……”
下一秒——
“砰!”
沈宙發出一聲低啞的悶哼,踉跄退後兩步,還沒站穩,随雲的劍尖已經已經貼在他的臉龐。
随雲眸色冰冷,将兩人距離拉開。
這人是不是有病?
“第二十一個。”
“讓你的跟班把人放了。”
沈宙沉默一秒,擡眸,不滿地頂了頂腮,“你覺得是我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