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他的笑容僵在臉上。
“你這個人也挺讨厭的。”随雲毫不客氣的說。
沈宙沒轍,忽的想起甯昭言最擅長的賣慘手段。
他照模學樣,裝作很可憐似的說:“就當是普通朋友也不行嗎?要我怎麼做你才不會讨厭我?”
随雲在心裡默默地翻了個白眼,你把整個沈家送給我,那我就不會讨厭你了。
“你打我一頓,或者是和我一起吃頓飯。我知道有家餐廳的甜品可以排在克納爾必吃榜前三。”沈宙不依不饒,試圖動搖随雲的想法。
“沒空。”
“你在忙什麼?還有一個月才是學業水平測驗。”
随雲的表情透着一絲認真:“呼吸。”
“…”沈宙歎了一口氣,也隻能順着他的話,“好巧,你居然在和我做同樣的事情。”
沈宙說完,用餘光去看随雲的表情,他突然瞥到窗外的路邊,甯昭言正背着包往甜品店趕來。
沈宙笑了,藍眸中翻湧着惡意。
“如果你是因為甯昭言那件事情而生氣的話,那我向你道歉。劍術課我不是有意針對他…隻因甯昭言他自己說你是他的朋友,同學們便想着讓他和我比試一場。”
“你特地從B班教室趕來,肯定是很生氣,以至于開始讨厭我。你作為甯昭言的朋友,自然是要為他……”
“我和甯昭言不熟。”
随雲聲音毫無波瀾,話音未落,緊閉的店門被甯昭言一把推開。
甯昭言僵在門口,一字不漏聽見這句話。傍晚的暖陽反而襯得他臉色分外蒼白,甜品店内的氛圍頓時凝固,而沈宙的唇角揚起一個得意的弧度。
“你問完了?”随雲對着沈宙說,他隻是微微擡了擡眼皮,這番場景落在甯昭言眼中已經完全變了意思。
甯昭言粗重的呼吸聲在甜品店内分外明顯,他垂在身側的手一直在發抖,沈宙比他先來一步,他肯定告訴了随雲一些事情,他肯定……
甯昭言聲音發顫:“哥哥,你聽我解釋…”
沈宙挑眉,眸中閃過一絲譏诮,“解釋什麼?需要我告訴他,你其實根本不缺錢,你隻是覺得他心軟,好傍上他——擺脫特招生的地位。”他刻意加重話尾的幾個音節。
“閉嘴!”甯昭言猛地擡起頭,眼眶發紅,“自始至終不是你設計我作弊嗎!”
甯昭言看見沈宙眼中的挑釁,忽而想起這人在體育館對他說的話,恐懼感逐漸爬滿脊背,他臉色慘白,反駁沈宙的話被他全部吞入腹中。
他絕對……絕對不能讓沈宙在随雲面前揭露真相。
那麼到頭來,他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而随雲隻是站在那裡,從始至終都對他僅僅是陌生人的态度,一切都隻是他的一廂情願。
沈宙聳了聳肩,偏過頭去看随雲的臉色。
随雲隻是靜靜地吃着松餅,看向窗外風景,兩人能将他咀嚼時而微微鼓起的臉頰收入眼底,他修長的手指還輕拿着一把叉子,在和盤中的最後一顆藍莓作對。
直到他感受到兩道灼熱的視線落在他身上,随雲這才回過頭,神情未變,“…你們剛剛在說什麼?”
甯昭言長舒一口氣,唇角重新挂上招牌微笑,他徑直走到随雲身邊,無視沈宙的存在,直接坐下。
他小心翼翼,聲音放得又輕又軟:“哥哥,你上次答應我的還作數嗎?我今天想請你吃蛋糕的。”指尖若有若無碰了碰随雲的衣角。
沈宙坐在甯昭言的對面,聽得直犯惡心。他将蛋糕叉子重重地磕在盤子上,語氣夾槍帶棒,“你請個屁,這家店我已經包了。”
甯昭言緊捏着衣角的指節泛白,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這樣啊,那沈少爺真是大方呢。”
他繼續說着,“對了哥哥,我聽說沈氏一直沒能得到的項目,昨晚被随家拿下了。而我也被薛教授正式選為數學競賽隊的副隊了。我這才想約你來慶祝一番的,沒想到沈少爺這麼霸道…還不讓其他同學來甜品店。”
沈宙咬牙切齒道:“那真是恭喜你了啊。”
叮咚一聲,随雲的手機響了。
這糟糕的氛圍終于被打破,随雲拿着手機頭也不回的離開甜品店,無視兩人熾熱的目光。
等人徹底離開後,沈宙看着甯昭言頓時黑下來
的臉色,突然笑了。
他端起桌上随雲一口未動的咖啡,就往甯昭言的身上潑去。
“裝啊。”
“怎麼不繼續裝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