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那當然隻是說笑的,他怎麼會走呢……
紀融景額頭上冒出一層細汗,動作也有些僵硬,行禮道:“見過殿下。”
“私下見面,不必如此拘束。”
賀瑄清楚今日自己沒有召過紀融景,見對方如此模樣,似乎也不是來找他的。
那就是掌櫃誤解了意思,導緻如今的局面。
賀瑄并不介意目前的小小差錯,不僅僅是因為他素日給外人的印象,更是因為他對紀融景,的确有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好感,應該是緣分使然。
再加上這位小公子手足無措,幾乎整個人都僵硬在原地的樣子、像是一隻被逼到絕境的小動物,隻能依靠軀體的僵硬吓走獵手。
賀瑄覺得這樣很有意思。
他直勾勾地看向對方,眸中翻騰着興味,繼續道:“小公子找我有什麼事?”
“我、我……”
賀瑄的感覺沒錯,看到太子殿下,紀融景隻想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底,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個房間,或者找個地方把自己藏起來,聽到問話,他磕磕巴巴地說:“我、我走錯房間了,請、請太子勿怪。”
說完,他低下頭,不敢去看賀瑄,試圖讓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底,讓對方放他離開。
“是嗎?你邀請的客人到了嗎,若還沒來,請在此稍等片刻吧。”
賀瑄輕笑了一聲,指了指身邊的座位。
比起遙遠的門口,這座位離他更近了,幾乎就是面對面。
紀融景:“……”
就很想死。
沒辦法,他不能違抗太子殿下的命令。就算賀瑄好說話,不在乎他的冒犯,但人家的手下可不是吃幹飯的。
自己一個小小的大夫,身無靠山,和殿下對着幹就是找死。
思來想去,紀融景終于挪動着僵硬的身體,慢慢走到賀瑄指定的位置上坐下。
剛做定,就聽到身邊傳來一陣輕笑,紀融景更覺尴尬,低頭捏着木盒,試圖忘記剛才的舉動——
他也知道自己很好笑好吧!動作慢吞吞的……但是這能怪他嗎!還不是殿下要吓他!
紀融景悄咪咪地把所有過錯都推到賀瑄身上。
“小公子似乎很害怕我?”
手頭的事情處理完了,賀瑄很有閑情逸緻,忍不住逗弄他。
“殿下、殿下非常人之資……”紀融景努力組織語言,結果拍了一個非常誇張的馬屁,聽到賀瑄又笑了一聲,臉頰逐漸發燙,後面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緩緩低頭,露出的臉側和耳根都通紅一片,不僅尴尬,還有些難堪,終于後悔幼時沒好好念書,在這裡鬧了笑話。
這麼想着,一滴小小的淚珠從眼眶裡面掉下,滴在木盒上,染了一塊小小的深色。
“小公子?”
賀瑄觀察力過人,看到紀融景微微顫抖的身體,以及滴下的淚珠,立刻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他的确很喜歡逗弄紀融景,觀察對方種種反應,但絕沒有将其惹哭的想法。
“小公子,我并非有意如此。”他試圖安撫紀融景,見不起效,左右看看,将先前送來的點心端過去,蹲下身,輕聲安撫,“小公子,是我的錯。”
“不是、不是殿下的、問、問題……是、是我……”
要是沒人安慰還好,紀融景掉幾滴眼淚,或許這件事就過去了,但一有人安慰他,心裡的委屈像是決了堤,聲音都帶了一絲哭腔,說話磕磕巴巴的:“殿下、嗚、殿下讓我、休息一下。”